完结章

于程旭点头默认，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她还挺会挑时间！”

黎薇赞同道：“是啊，偏偏挑咱们领证这天。”

文嘉从他家出来，苏雯大气不敢出，文嘉问她：“像吗？”

苏雯点了点头，文嘉却摇头：“不是像，因为她就是。”

苏雯却说：“可是，她不是……”

文嘉却笑了：“你亲眼看到她的死亡证明了吗？”

苏雯摇摇头，文嘉没在说话淡淡的说了句“走吧”就不在言语。

当初她和文嘉在美国的时候文嘉会发疯会生气会摔东西，但是今天却平静的可怕。

苏雯陪她坐在车上，大气都不敢出，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也察觉气氛不对。

文嘉看着窗外冷不丁说了句：“今天回公司。”

司机应了一声，苏雯有些担心：“文总，您已经两天没有休息好了，要不还是回家吧？”

文嘉却笑了：“我哪还有家，你说我的家在哪儿？”

苏雯：“……”

文嘉用一种平静却又讽刺的语气说道：“从我站不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家了。”

家，对于她来说很遥远的词，她就像是被风一吹而散的蒲公英，她没有家。

所以她才会不择手段的将她曾经拥有或不曾拥有过的一切攥在手里，可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其实她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

她曾经觉得于程旭和她的遭遇相同，觉得他们同一种人，所以觉得能够惺惺相惜。

可是她却忘了，他们其实是不同的，于程旭有爱她的母亲，有一个从一而终的等他很多年，误解和生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的人。

但是她呢却什么都没有，她嫉妒的发狂，可是无济于事，只能寄希望于黎薇永远消失。

她时常会想，要是她能够站起来，是不是很多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她突然回头问苏雯：“你说要是我的腿还好好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苏雯叹了口气：“文总，我……”

文嘉笑了笑：“我知道了……”

回到公司，文嘉在落地窗前看着a市繁华的夜景，她久违的放松，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有时候会一直忙到凌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拨开茶叶，却突然想起什么，问苏雯：“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

苏雯答：“您去美国的的第二年，已经十三年了。”

是了，十三年，从她二十二岁到今天她三十五岁，已经十三年了。

苏雯似乎成了她这小半辈子唯一的见证者，她见过她沮丧的样子，见过她难过的样子，见过她坚韧的样子，为人所知，不为人知的样子她都见过了，但苏雯从未质疑她的一切。

她又道：“你觉得我做的对吗？好像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争取怎么努力好像都没有用，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健全时只是我爸的跳板，不管是谁都能被我爸当做联姻的对象。而我双腿残疾，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他就没有任何价值。

我不甘心，我妈妈曾经呕心沥血创造的一切凭什么要交给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她声音有些哽咽，还带着些许不解：“我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好像到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从她失去双腿的那一刻开始，她好像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从未有人接纳她，她是个多余的人，她总是这样想。

这时候苏雯在她面前蹲下，眼里泛着泪花：“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见过你最歇斯底里的样子，也见过你最意气风发的样子，你还有我，十三年，你不仅仅只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家人。”

是了，苏雯总是这样的人，处处为她着想，却从不质疑她的任何决定，这是一种亲人才有的纵容。

或许真的是她追逐的太久，总是习惯性忽视甚至漠视苏雯的一切。

文嘉眼神中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可是我……。”

苏雯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人总是会记得曾为自己雪中送炭的人，这一记，可能就是一辈子。”

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苏雯替她擦去眼泪，可是眼泪总是不听话的汹涌而下。

只听她说：“我好累啊。”

苏雯：“你该休息了。”

“是啊。”早该休息了

苏雯把她送回家，第二天文嘉久违的睡到自然醒。

苏雯已经安排好了她一天的行程，文嘉却全部推掉了，让苏雯去联系萧辰。

***

两个小时后会议室。

萧辰总是漫不经心，只听他说：“找我什么事，还搞得这么隆重？”

文嘉也没绕弯子：“我打算回美国了，而且不打算长期发展国内市场，但是公司却发展的很好，实在不想看着我的杰作毁于一旦，卖给你我放心。”

萧辰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憋了个大的，有些震惊：“你没发烧吧？”紧接着又将眼神移向苏雯，苏雯点了点头。

文嘉调侃：“怎么？不信？我是真不想便宜了别人才打算卖给你的，而且我的公司覆盖产业这么多，而且每一年都处于盈利状态，据我所知萧叔叔去世之后其实很多产业资金是有缺口的，补没补上我不关心，我只知道这个收购计划对你不会更有利了”

紧接着她又说：“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五分钟过了我就不奉陪了。”

萧辰只是思虑片刻便道：“好，成交。”

两人上午签署合同，下午就草率的搞了一个收购大会，这也是文嘉的意思，不希望让太多的人知道。

距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两个星期，她没有回美国而是在这里惬意的享受这两个星期的时光。

苏雯陪着她，她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即使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也不愿意戴假肢。

轮椅就像是束缚，而她在某个瞬间终于挣开束缚，苏雯永远记得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有多美……

她陪着她，去看日出日落，去看繁星满天，去做她从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文嘉似乎并不着急远在美国的产业，那天她突然对苏雯说：“最后在陪我看一次海吧。”

她们去看了海，很美 ，那是她从未领略过的风景……

在她的眼睛里，确是亘古不变的夏天……

***

婚礼如期举行。

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下宣读誓词。

于程旭为黎薇带上戒指的那一刻，所有情绪在那一刻迸发而出，他们再一次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接吻，宣誓他们的爱情……

苏雯来参加了婚礼，文嘉没有来。

而她随的份子是个精致的信封，于程旭接过信封对苏雯说：“替我向她问好。”

苏雯点点头离开了会场。

黎薇看着于程旭手里的信封：“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于程旭扭头看她：“怎么说？”

黎薇若有所思：“她是个很极端的人。”

于程旭对他说的话表示赞同：“你不好奇信封里是什么吗？”

黎薇笑道：“苏雯不是说是份子钱吗？”

于程旭笑着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的是：她是凛冬中不败的花……

那是文嘉的笔迹。

他扭头看着黎薇，两人再一次吻在一起。

她是凛冬中不败的花…

而她在另外一个角落里再一次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她是凛冬中不败的花，她只是病春中腐朽的木，就连于程旭那样古板而又木讷的人也会为她驻足……

她独自摇曳，他愿意拥抱她一整个冬天，这是他给她极致的爱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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