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短暂的回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阮黎的时候。

那时候的阮黎小小的一只，脸上的婴儿肥显得他格外稚嫩。那时的他正处于睡梦之中，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看着是那般乖巧。

莫枫衫从他爹娘手中将他接过，抱在怀里，他对小孩子没什么好感，宗门内的孩子们总是嘻嘻闹闹，吵的他不得安宁。他脾气本就不好，几度忍耐下，将几个孩子都关了禁闭。难得安静下来，却又遇到两位熟人。

莫枫衫至今还记得他爹娘说的：

“枫……莫宗主，阿黎他血脉特殊，还望你能收他为徒，护他周全。我们已将他之前的记忆消除。”那女子说着，目光柔和，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既然不舍又何必将他送来，又何必消除他的记忆。”

尽管莫枫衫不喜孩子，但还是无法理解身为父母，为何要抛弃孩子离开。

那女子将发丝挽到耳后，一阵苦笑：“阿黎在我们身边已然不安全了，我们活不长了……我们不配做他的爹娘。日后他若是问起我们，请你告诉他，他的爹娘在很远的地方，爱着他。”她解下腰间佩剑一同递到莫枫衫手里。

“凌朔，从今日起，阿黎便是你的主人。”

他看着那一男一女相携走远，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后来阮黎醒来，也是不哭不闹，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打量周围环境。在看到莫枫衫时会甜甜地喊他师尊。莫枫衫心底对小孩子的那些抵触减弱，或许是因为他父母的委托，又或者是真心喜欢吧。

思绪回笼，慕玖仍笑看着他，那抹笑容太熟悉了，竟渐渐与那人重叠。

莫枫衫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在慕玖的脸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最终他叹出一口气，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他轻轻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将玉盒递给慕玖：“这是阮黎的血珠，你拿去吧。”

慕玖接过玉盒，微微一笑：“多谢莫宗主。待五百年后，我定将阮小仙君平安送回贵宗。”

等等，五百年？！

待莫枫衫反应过来时，慕玖早已离开。茶盏留下的余热证明有人来过且带走了自己徒儿的血珠。

“慕玖！”

“重塑肉身所需的灵材药库里尽数都有，如今血珠也已到手，剩下的就交给尊上了。”

慕玖在魔族药库里翻找，各种灵材药草他都采集的有，堆的太乱了，一时竟想不起放在何处。

慕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摇曳光影里数以千计的寒玉匣在药库石壁上投出鬼魅般的影子。他踉跄踢开几个滚落的玄冰瓮。

“该死...明明三日前才分类过的...”他扯开被蛛形草缠住的衣摆，却发现底下压着一个玉白药瓶，脑海中却响起一道冰冷而威严声音：

“慕玖，将丹药融入阮少主的血珠。”

这道声音让他反抗不得，手指微微一顿，便不受自己控制地运转功力，将那不知好坏的丹药融入到血珠之中。慕玖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祖地的意志，无人能够违背。

“阮少主……”慕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些疑惑。祖地为何会对阮黎如此关注？但转念一想，既然是祖地的意思，想必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他当下的任务是将灵材、血珠带给秦墨修。

他将最后一味灵材找到，一并带去了禁地。

禁地玉石台边坐着的男人，目光柔和 ，正给沉睡中的人整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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