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笑得比以前多了

何苏叶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水池边缘划着圈："不告别过去，如何有未来？"他的声音轻得像飘在水面的花瓣，"她现在......笑得比以前多了。"

李介突然安静下来。他看见师兄的睫毛在蒸汽中微微颤动，像停驻的蝶。

"三年了......"何苏叶擦干最后一个碗，"春节值班表我总是第一个签。"青瓷碗在他手中转了个圈，"但今天包粽子时，我爸居然问我'糯米泡了多久'。"

李介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师兄，你这话说的......"他指了指窗外，"像苦丁茶里偷偷加了蜂蜜。"

暮色渐沉，周砚书的身影在树影下若隐若现。她正为何父斟茶，低头时珍珠闪过一抹柔光。何苏叶突然想起去年除夕，她偷偷塞给他的那罐陈皮糖，糖纸上写着"值班辛苦"。

"李介。"何苏叶突然解下围裙，"你说得对。"

"啊？"

"是时候......"他推开厨房门，夏风裹着艾香扑面而来，"该'得气'了。"

院子里，周砚书正在讲解菖蒲的药用价值。抬头看见何苏叶走来，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间的珍珠簪。

"在聊什么？"何苏叶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袖口擦过她垂落的发丝。

何爷爷笑眯眯地捋须："小歆说要把我院子里这些草药画成图谱......"

"还说要教我认药材呢。"何父突然接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上次发的那篇《经方现代化》......"

夜风拂过，蓝花楹花瓣簌簌落在石桌上。周砚书悄悄瞥向身旁的何苏叶，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眼中盛着比月光还温柔的笑意。

这一刻，三年的孤寂仿佛都化作了掌心的温度。何苏叶想，或许治愈从来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就像中药的配伍——当归配白芍，菖蒲配艾叶，而他，只需要这样静静坐在她身边就好。

"爸，再来一杯？"何苏叶晃着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何父松了松领带，接过儿子递来的酒杯："你泡的当归酒？"

"嗯。"何苏叶指尖轻点杯沿，"按爷爷给的方子，加了枸杞和冰糖。"

远处传来"嘭"的声响，李介和周仁放的烟花在夜空绽开，映得何父眼角细纹格外清晰："当年你妈...最爱看烟花。"

何苏叶喉结动了动，忽然感觉手背一暖——父亲的手掌覆了上来，带着久违的温度："你选的这条路...很好。"

夜风拂过廊下的艾草，周砚书正帮何爷爷收拾茶具，兰花楹随风跟着她的动作轻晃。何父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比你妈当年眼光好。"

何苏叶的笑意从眼角漫开，像晨露滑过竹叶，温柔得不着痕迹。

畅叙之间，暮色渐染，这才惊觉时辰已晚。

"丫头，常来啊！"何爷爷拄着拐杖送到门口，往周砚书怀里塞了个布包，"晒好的黄精，最养胃。"

何父难得主动开口："苏叶，下周国际论坛的资料...发你邮箱了。"

李介挤眉弄眼地撞了下何苏叶："师兄，我买了仙女棒...哎哟！"被周仁捂着嘴拖走。

最后真的只剩下周砚书一个人是完全清醒的，她安排好所有人，转身过来搀扶醉酒的何苏叶。

刚出何家老宅，他的眼睛还能微微睁着，等上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浅浅地睡着了。

周砚书携何苏叶回出租公寓。

"密码是0420..."何苏叶靠在她肩上，醉眼朦胧地看着周砚书输密码，"我生日。"

客厅暖光骤亮，周砚书扶他在沙发坐下，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她无奈抽手，耳尖红得滴血。

厨房里，周砚书盯着沸腾的锅发呆。当归、陈皮、山楂在汤里翻滚，就像她此刻的心跳。忽然听见客厅"咚"的一声——

何苏叶仰靠在沙发上，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小片雪白肌肤。月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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