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来，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周砚书望向自己窗台上同样品种的药材，新抽的嫩芽在晨光中舒展。原来相爱不必朝朝暮暮，而是你在远方为我浇灌的花，恰好也盛开在我的春天里。

梅雨季来临时，她收到个檀木匣子。掀开是十二枚紫薇花书签，每片花瓣都封存着完整的露珠。最底下压着纸条：「今年巷口的花期比去年长七日」

「足够我们慢慢收集」

她将最新制成的中药香囊寄往邻省，内衬绣着小小的太阳纹——是他惯常在药方角落画的标记。快递单备注栏写着：「驱蚊配方改良版」

「试用装，需长期观察疗效」

午休时手机震动，是何苏叶发来的佩戴照片。素来严谨的何医生任由香囊悬在白大褂外，配文：「已持续观察26天」

「疗效过佳，建议终身用药」

暴雨初歇的傍晚，周砚书站在紫薇花廊下接视频。镜头那端，何苏叶身后的中药柜玻璃映出晚霞，与她这边如出一辙的绯色。

"今天救了三个患者。"他摘眼镜的动作带着疲惫的温柔，"现在想听听你的声音。"

落花飘进她敞开的医书里，正好夹在「当归」那页。周砚书将镜头转向巷口怒放的紫薇："你看，今年花开得比去年还好，还有，我想你了。"

“何苏叶，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呢？”

视频那端突然安静了几秒，只剩下中药柜里的铜秤被风吹动的细微声响。何苏叶的指尖轻轻擦过镜头，仿佛在触碰她的脸颊。

"周砚书，"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唤她，声音低得像是怕惊醒了什么，"我办公桌左边抽屉里，有一沓没写完的请柬。"

紫薇花簌簌落在医书上，盖住了"当归"的"归"字。

"第一个版本写得太像病历，第二个版本又像药方。"他忽然笑起来，眼尾泛起她熟悉的细纹，"后来我想明白了——"

夜风掀起他白大褂的衣角，露出内衬口袋里若隐若现的紫苏叶书签。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请柬。"他的手指在镜头外动了动，像是在展开什么，"就像你总能把苦药熬成蜜，我也能把'愿意'两个字，写成三千字的终身医嘱。"

"其实..."他的声音突然沾了夜露的湿气，"我每天都在后悔那次告别，没把紫薇花巷尽头的婚庆店指给你看。"

远处传来归鸟的啼鸣，两边的晚霞同时烧得更艳了。屏幕上是他微微发红的眼尾。“等你回来，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好。”她几乎没有犹豫一秒。她做了三十年周家傀儡，总要当一回周砚书。

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欣喜、感动，或是别的什么，周砚书看不出这是什么，只是恰好在懂得自珍自爱的年岁遇见他，恰好在能够承担失去的岁月里，选择握紧他的手。

屏幕内外，两处晚风同时扬起他们的衣角。原来世间最踏实的相伴，不过是你在远方为我数着花期，我在这里替你记着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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