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剑灵爱上了照镜子。
模糊糊的铜镜,照不出她的三分颜色,却能映照出一个影子,一个证明她存在的影子,尽管白亦非依旧触碰不到她。
双手捧着小脸对着抽象的铜镜,小嘴巴一嘟,眼睛一眨一瞪,十分惊奇的模样。并不清闲的白亦非本是听着姜岩禀报新郑事务,可总是忍不住看向最近表情变多的剑灵。
她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命令之外的话语,可一双眼睛却清凌凌的能透露几分无邪的欢喜和惊奇。
白亦非手心向上凝气成冰,做出一块能清楚倒映出人面容的冰晶,他抬手止住姜岩话头,起身走向剑灵,在她身后俯身将冰晶放到她面前,冰晶里出现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瞪大眼睛,然后懵懂的回头仰着看白亦非。
她甚至还没有三岁孩童的灵智,却本能的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最亲近信任的人。
十多年的血气供养,他们本就成为了一体。
白亦非伸手抚摸她长发,尽管什么都碰不到,可当她嘴角微微一弯,白亦非还是唇角一勾,觉得自己得到了安抚。
白亦非在她身边坐下,宠溺的看着她又重新好奇的研究镜子里的自己。
等着禀报的姜岩:……
自知白亦非无心正事,姜岩无声的退了下去。
剑灵的热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研究镜子厌烦之后她爱上了玩影子,点一盏灯,坐在双剑之上的她能一动不动,光靠意念指使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做各种奇怪的姿势,尤其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在窗户上映出奇怪的影子吓唬人。
每当有人被吓到,剑灵都会恶作剧成功般的眉眼弯弯一笑,不懂得意却十分得意,这种情况在她能跟着白亦非的影子离开天枢后达到顶峰。
每每看到白亦非正正经经的站着,身后影子却像树根一样千奇百怪的延伸到各处去,姜岩都有一种嘴角抽抽的感觉,回到雪衣堡的见疏却很喜欢,她能感觉到喜欢围绕在她身边的母亲是在表达对她的亲昵。
这一天夜里,见疏静坐在窗边与父亲下盲棋,剑灵捧着小脸,眼神呆萌的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根本不懂这样有什么意思。
下了两局,一胜一负,见疏站起身对着父亲矮身一福,又对着剑灵一福才离开天枢,白亦非睁开眼,静静的看了发呆的她很久,突然伸手轻点剑灵眉心。
剑灵看向他,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他在干嘛。
会思考,说明她在成长。
白亦非心神一松,微微一笑,“过两天,我们去河边看夜阑,一起钓鱼,好不好?”
剑灵当然不会回答他,却因为他笑了而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让人看着就心软成灾。
两天后,河边山谷。
她还不能见阳光,所以他们是夜里来的,山谷里点了零星几盏灯,加上月光还算明亮,当然,两人都是不需要光的人。
草地里蝴蝶飞舞,剑灵飞进蝴蝶之间,想去抓蝴蝶,却触摸不到蝴蝶,次次都从蝴蝶身体穿过。
尝试了几次之后,剑灵有些疑惑的看向白亦非,想听他解释,白亦非眼神温软,唇角微扬,轻声让她“走到我身边来。”
剑灵乖巧的走向他,裙摆从青草丛拂过,恍惚间,身影与以往的她重合,那个浅笑嫣然的她温柔婉约的她,白亦非眼神一晃,她已经走到身前,仰着头看他,眼神懵懂无邪,有几分流于表面的疑惑和好奇。
白亦非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明明是空气的虚无触感,他却已经满足,手一挥,蝴蝶便飞向她,围绕着他们,深蓝色的蝴蝶成群结队,影子汇成一片阴影。
剑灵忽然闪身躲到他身后,似乎被蝴蝶群吓到,拉起他的衣袖遮住脸,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随着飞舞的蝴蝶转动。
不小心碰到的手背有微凉的触感。
白亦非侧头看她,嘴角上扬,笑容放松,他试探性的开口,“泠儿,如果害怕,可以牵住我的手。”
剑灵绝对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可是这个指令并不明确。剑灵茫然的呆了一小会儿,低头看向他垂放身侧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戳一戳他手背,然后抬头看他反应。
果然有微凉的触感。白亦非眼里满是笑意,鼓励的看着她,剑灵眼睛一弯,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手心,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瞪着眼睛,生怕惊动他的样子。
感觉到手心的充盈感,白亦非低笑出声,醇厚的笑声吓得剑灵一抖,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收紧握住。白亦非侧身拥住她,却只能碰到她的手臂部分。
“原来如此。”没有经验,只能一步步摸索的白亦非朗笑出声,心情愉悦的拉着她的手不放,一直到回去,他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原来她能触碰到他,当她主动时。尽管只是部分,但也比相见不能相亲好上许多。
于是,白亦非除静静看着她玩之外,又多了许多娱乐。
剑灵却觉得主人越来越粘人了,真是烦恼,她都不能偷摸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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