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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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夜**

沈郁安失踪了。

叶鹤西醒来时，阁楼的地板上只剩下一滩水渍，形状像是一个蜷缩的人影。窗户大开着，夜风卷着枯叶在室内盘旋，书桌上的日记本被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原本空白的地方，此刻浮现出一行血字：

**“第二夜，还一魂。”**

叶鹤西抓起外套冲下楼，却在楼梯拐角处踩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枚铜纽扣，民国制式，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当他弯腰拾起的瞬间，纽扣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掌心一阵刺痛。

**“嘶——”**

他下意识松手，纽扣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叮”声，随即滚进了阴影里。叶鹤西打开手机照明追过去，却发现地板缝里长出了一簇暗红色的菌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菌丝丛中，立着一个巴掌大的纸人——

白纸剪成的身体，朱砂点的五官，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绳上穿着三枚铜钱。

最骇人的是，纸人的脸，和沈郁安有七分相似。

叶鹤西伸手想拿起来查看，纸人却突然自己动了。它僵硬地抬起手臂，指向书店后门的方向。

**“沙沙沙……”**

后门的门缝下，渗进来一滩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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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纸人引路**

叶鹤西跟着纸人来到后巷时，暴雨刚停。

巷子尽头的路灯年久失修，灯光忽明忽暗，照出墙上斑驳的涂鸦——那根本不是普通 graffiti，而是一道道用血画的符咒。

纸人停在巷子中央，突然自燃起来。幽绿的火光中，叶鹤西看见地面上浮现出无数脚印，有的穿着布鞋，有的赤着脚，全部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

**城西老教堂。**

那是座早已废弃的哥特式建筑，传闻民国时期曾有位传教士在那里进行过招魂实验。叶鹤西小时候听祖父提过，说教堂地窖里藏着一面“照孽镜”，能照出人前世欠下的债。

他刚迈步想追，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书店的后门，自己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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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地窖里的镜子**

教堂的铁栅栏上缠满藤蔓，叶鹤西费力地拨开时，手指被划出好几道血口。血腥味似乎刺激了那些植物，它们蠕动着缩回，让出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狭窄楼梯。

台阶上布满青苔，湿滑得几乎站不住人。叶鹤西扶着墙往下走，手机灯光照出墙角密密麻麻的霉斑——那些霉斑组成了人脸的模样，每一张都在无声尖叫。

地窖中央，果然立着一面等身铜镜。

镜框上雕刻着百鬼夜行的图案，镜面却异常干净，像刚被擦过。叶鹤西谨慎地靠近，突然发现镜子里照出的不是自己——

**是沈郁安。**

他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衫，跪在某个祠堂里，面前摊开一本《幽冥录》。身后站着个穿西装的男子，正将一支蘸了朱砂的毛笔递给他。

**“签了它，你就能活过三十岁。”**

镜中的沈郁安颤抖着接过笔，在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在落笔的瞬间，西装男子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后颈——

**“咔嚓。”**

镜面突然裂开一道缝，画面消失了。叶鹤西猛地后退，却发现裂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逐渐在镜面上组成四个字：

**“契眼为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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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三夜**

叶鹤西回到书店时已是深夜。

推开门，他看见沈郁安好端端地坐在柜台前喝茶，仿佛从未消失过。

“你去哪了？”叶鹤西警觉地停在门口。

沈郁安抬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整理古籍啊，不是你让我把民国文献都归类的吗？”

叶鹤西的视线下移——沈郁安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绳上穿着三枚铜钱。

和纸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窗外，最后一丝月光被乌云吞没。

**第三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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