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齿轮间的往事

血肉茧体表面骤然绽开细密的裂痕，江叙白那腐烂到露出森森白骨的指尖死死勾起苏烬的下巴，强迫他的脸转向陆遥。“来啊，告诉这丫头，你对你妹妹做过什么好事。”话音未落，蛆虫顺着江叙白的手腕蠕动着爬进苏烬鼻腔，“让她明白，像你这样的垃圾不配被爱。”

“别信他……”陆遥的机械手指颤抖着探向苏烬，却被沈凌觉的锁链缠住手腕。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沈凌觉将陆遥拽到近前，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你还真把自己当受害者了？当年在实验室，明明有机会逃，可你为了所谓的‘真相’留了下来！”她猛地扯开陆遥的机械胸腔，里面齿轮交错转动，“这些铁疙瘩，就是你贪婪的证据！”

苏烬狠狠咬断江叙白的一截手指，腥臭的黑血溅了陆遥一脸。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他的声音沙哑得令人心碎：“那天冷库冷得要命，白炽灯闪个不停……”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妹妹的小脸冻得发紫，我却把匕首……”

“闭嘴！”陆遥的机械心脏尖锐地报警，利爪却无力垂下。她想起初次遇见苏烬，那个总在深夜游荡的男人，眼里的温柔与恐惧曾让她心动。可现在，那些记忆在江叙白的狂笑中支离破碎：“瞅瞅，多精彩的自白！陆遥，你晓得吗？他每次摸你机械手臂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妹妹的尸体！”

沈凌觉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锁链紧紧缠住苏烬脖颈。“要不我帮你回忆得更清楚点？”她的指甲划过苏烬的眼睑，“那天你妹妹的眼球是不是像玻璃珠一样掉下来？就像我锯断我哥双腿时，他那惨叫听着多带劲……”

“够了！”陆遥的利爪猛然贯穿沈凌觉肩膀，齿轮转动声混着血肉撕裂的闷响。她机械瞳孔闪过数据流，声音却带着哭腔：“苏烬，我不信那些鬼话。你明明说过，我的眼睛比任何宝石都美……”

“可那也是谎话！”苏烬忽然疯狂大笑，内脏从腹部伤口滑落。他抄起沈凌觉断裂的锁链，狠狠刺进自己的胸膛：“江叙白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锁链穿透心脏的刹那，他却伸手握住陆遥的利爪，“但陆遥，你知道吗？在被改造成怪物前，你为我包扎伤口的样子，是这辈子我见过最温暖的画面……”

江叙白的身体骤然化作无数血蛭，钻进众人的伤口。他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多感人的场面！陆遥，你以为你是救赎？当年在实验室，是你亲手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你想知道苏烬被注射的致幻剂是谁递的针管吗？”

陆遥的机械瞳孔剧烈闪烁，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出。那个暴雨夜，她哆嗦着接过江叙白递来的针筒，却不知那会成为摧毁苏烬的毒药。“不……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我只是想救他……”

“救他？”苏烬突然抓住她的机械臂，把利爪按在自己咽喉上，“那就杀了我！让这一切都结束！”他的银灰色瞳孔倒映着陆遥崩溃的模样，“反正我早就死在那个冷库了，现在的我不过是江叙白操控的傀儡……”

沈凌觉的锁链突然缠住两人，把他们拖向血肉茧体深处：“谁也别想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她的脸开始融化，与茧体融为一体，“我哥说过，腐烂的爱才是永恒……”

江叙白的笑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齿轮轰鸣和血肉撕裂声：“这就是你们的宿命！互相折磨，互相救赎，却永远逃不掉！”血肉茧体开始收缩，把众人挤成扭曲的形状，而苏烬与陆遥紧握的手，在血腥与黑暗中格外显眼——那是绝望中的一丝微光，却也是他们无法挣脱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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