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潜行

林渊把最后一块碎布缠在弩箭上时，沈璃已经把战术刀擦了第三遍。

据点仓库的灯泡忽明忽暗，夏霓靠在门框上敲着军靴：“那个破基地的通风管道我三年前就摸清楚了，顶层有一排换气口——”她突然住嘴，因为沈璃抬头看了她一眼。

“带上足够的腐蚀弹。”赵铁山从外面挤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铁皮盒，“阿九煮了姜茶，喝两口再走。”

林渊接过盒子，金属边缘还带着灶火的余温。

他掀开盖子，姜香混合着米香扑鼻而来——底下压着半块烤得焦脆的红薯。

“三点整。”沈璃把刀插回腿侧的刀鞘，动作干脆利落，就像子弹上膛一样，“晚一分钟，监控就会轮班换岗。”

林渊摸了摸胸口的实验记录，纸页被体温捂得发软。

系统地图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红点，离据点直线距离三公里，要穿过三个街区的废墟。

“走。”他把铁皮盒塞回赵铁山手里，转身时衣角扫过沈璃的手背。

夜色像浸了墨的布。

两人贴着墙根走，碎玻璃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璃的军靴踩过一滩污水，林渊的系统立刻弹出提示：“前方50米有活物热源，数量4，持有热武器。”

他拽住沈璃的手腕，往旁边的碎墙里一躲。

沈璃的背贴着他的胸口，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巡逻队，四个人，拿着AK步枪。”

沈璃没说话，手指已经搭在狙击枪的保险上。

林渊的系统红光闪烁，标出了四人的移动轨迹——他们正沿着基地外墙逆时针巡逻，间隔三分钟。

“等他们转过拐角。”林渊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猎鹰。”

金眼猎鹰从他肩头窜出去，掠过巡逻队头顶时，翅膀带起一阵风。

四个男人同时抬头，其中一个骂了句脏话，端起枪对着天空比划。

沈璃趁机拽着林渊往反方向跑，靴跟磕在生锈的钢筋上，溅起几点火星。

基地外墙的铁丝网早被腐蚀成了蜂窝状，两人弯腰钻进去时，林渊的后背蹭到了尖刺，血珠渗出来，很快被夜色吞没。

基地内部比想象中亮。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泛着冷白色的光，照出墙上斑驳的血手印。

沈璃的战术手电扫过地面，水泥缝里卡着半片带鳞片的指甲——和巨像身上的皮肤质地一模一样。

“资料室在B2层。”林渊的系统弹出三维地图，“右拐第三个门，密码锁，密码是1234。”

沈璃挑了挑眉：“这么随便？”

“陆沉总觉得自己是上帝。”林渊摸出改锥撬锁，“上帝都爱用简单的密码。”

锁芯咔嗒一声开了。

两人冲进去时，沈璃的枪口先扫过角落——空的。

金属档案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最上层摆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泡着一颗泛青的人脑。

林渊直奔最里侧的抽屉。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关键文件位置：第三排左数第七格，黑色封皮。”他刚抽出文件，走廊里突然传来皮靴声。

“有动静。”沈璃贴在门上，“至少十五个人，穿着战术靴。”

林渊的系统红光狂闪：“检测到陆沉的生命体征，距离80米。”

“藏起来！”他把文件塞进沈璃怀里，抄起旁边的灭火器砸向天花板的摄像头。

火星四溅的瞬间，沈璃已经闪进档案架后的暗格——那是她刚才用刀尖挑开的墙缝。

林渊摸到腰后的弩箭，刚有召唤黑背狼的念头，系统突然提示：“可用变异兽：猎鹰（侦查）、豪猪（防御）、黑背（攻击）。”他迅速划动虚拟面板，把豪猪召唤到门口，尖刺对准走廊方向。

门被踹开的刹那，豪猪的尖刺像暴雨般射出去。

前排两个小喽啰惨叫着捂着脸，后面的人举枪扫射，子弹打在豪猪硬化的脊背上叮当作响。

林渊趁机滚到档案架另一侧，摸出沈璃给的腐蚀弹扔过去。

“林渊！”陆沉的声音混着硝烟飘进来，“我知道你在找什么——病毒源头？实验体？”他轻笑一声，“你以为你救得了那些蝼蚁？”

林渊没答话，摸出第二颗腐蚀弹。

系统标出陆沉的位置：门左侧三米处，穿着防弹衣，弱点在膝盖。

他扣动弩机，淬毒的箭头擦着陆沉的耳垂钉进墙里。

“脾气倒挺大。”陆沉的声音近了，“不过——”

“沈医生。”他突然提高声调，“你说要是我把这基地炸了，你怀里的文件，和你本人，哪个先变成碎片？”

沈璃在暗格里攥紧文件。

她摸出战术刀，刀刃压在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封皮上。

林渊的系统突然弹出警告：“豪猪生命值剩余30%，黑背已到达外围，是否召唤？”他迅速划动确认，黑背的低嚎从走廊尽头传来。

喽啰们的惊呼声混着枪声炸响。

林渊趁机冲过去，抄起旁边的金属支架砸向离陆沉最近的守卫。

陆沉后退两步，枪托砸在林渊肋下，疼得他眼前发黑。

“跑！”他朝暗格方向吼道。

沈璃冲出来时，林渊已经拽住她的手腕，两人撞开窗户跳进绿化带。

黑背在后面撕咬着喽啰的裤脚，豪猪的尖刺还在往追兵身上扎。

他们在废墟里狂奔，直到听不见枪声。

沈璃靠着断墙喘气，月光照在她怀里的文件上——封皮上的血渍里，隐约能看见“最终实验体：沈璃”几个字。

林渊的系统突然震动：“警告：据点方向检测到大规模热源移动，丧尸潮等级：S级。”

他抬头看向据点的方向，那里的灯光已经熄灭。

沈璃把文件塞进他怀里，战术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走。”

两人开始狂奔。

风灌进林渊的衣领，他能听见沈璃的呼吸声就在耳侧，像战鼓，像号角。

系统地图上，据点的红点正在被成片的灰点覆盖——那些是丧尸。

而怀里的文件，还留着沈璃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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