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勋以他前所未有的铁腕与孤勇,强行堵住了天下汹汹之口,碾压了所有试图将“谢沅”存在抹杀于无形、或将“谢渊”打入耻辱深渊的惊涛骇浪。
他恢复了她的本名——“云泽谢氏五小姐谢沅”。而诏告天下的旨意中,在那醒目的“谢沅”之前,贯穿始终的称谓仍是那个力透纸背、重逾泰山的——“陈国相国”
他不仅要让“谢沅”之名堂堂正正载入史册,更要让她安息在君王身侧,与陈国历代雄主名臣共享那俯瞰王畿、受万世供奉的风水宝地!
谢沅的葬礼空前盛大,也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氛围中。
出殡的仪仗之隆,规格之高,亘古罕见。
巨大的棺椁,覆盖着象征相位、纹绣繁复的玄色锦衾,由陈勋亲自挑选出的王宫禁卫军中最精锐的甲士,身着重铠,神情肃穆地抬起,一步一顿,踏着被雪花浸湿的青石板路,缓缓移向雍都南郊那片象征着权力与荣耀巅峰的南郊三畤陵园。
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
漫天的白幡如大雪崩散,纸钱翻飞似冬日逆飞的灰蝶。
道路两旁,黑压压的人群被甲兵远远隔开,鸦雀无声,却又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无声地翻涌着惊涛骇浪。
惊骇、质疑、恐惧、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暗流在涌动。
深巷楼阁的轩窗之后,深闺帷帐的缝隙之间,无数女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具沉重的、颠覆了她们一生认知的棺椁。
她们的眼中最初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继而涌上深切的茫然,仿佛长久以来支撑她们世界的支柱在摇晃。
但渐渐地,在这茫然深处,一点微弱却奇异的光芒,如同黑暗中悄然擦亮的火星,在她们眼底无声地摇曳起来——那是困惑深处潜滋暗长的某种东西:震惊之后的仰望,仰望之后的思考,思考之后……
那点几乎被世俗铁水浇筑封死的好奇与可能性,开始倔强地钻出坚冰。
陵园松涛阵阵,如泣如诉。
棺椁终于落葬于王陵之侧、那片专为功盖千秋之臣预留的福佑之地。
松柏环绕,俯瞰着这座在她手上改天换地,又因她而掀起思想巨澜的雍都。
陈勋屏退了所有臣属、侍卫,也命人强行带走了试图留下的拾柒。
偌大的陵园,只剩下他,和那座初起的、覆盖着新土的新坟。
风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歇,但残存的寒意更甚。
他独自伫立在新坟前,面前矗立的巨大石碑光洁如镜。墓碑之上,没有家族姓氏,没有昭示生平的墓志铭,更没有刻下那此刻必定毁誉参半的两个字“谢沅”。
只有陈勋亲笔手书、以如椽大笔勒刻下的两个深峻如沟壑的大字——谢君。
寒风卷起他玄色龙纹袍的衣角,猎猎作响,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唯一之“君”奏响挽歌。
“谢渊……谢沅……”陈勋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粗糙的石面,仿佛还能感受到榻前她指尖那份刺骨的冰凉。
“你赢了。”他对着墓碑,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无比清晰。“你算计的一切,都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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