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6

李承泽回宫的路上，脸色阴沉，一字不吐。

沈知予犹豫再三，忍不住问。

沈知予.：殿下在想什么？

李承泽默了默，没回答，反倒问她。

二皇子（李承泽）：阿予，你如何得知范闲会遇刺的？

沈知予思忖了片刻，觉得李承泽不会迫害范闲，才选择实话实说。

沈知予.：我是无意听见长公主和太子殿下谈话，才猜测到的。

李承泽微皱的眉随后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轻声呢喃。

二皇子（李承泽）：原来如此。

他顿了顿，眸光一厉，语句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皇子（李承泽）：范闲与我赴约，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这件事虽不是我所为，但从明面上看，我却嫌疑颇大，看来，太子那喜欢将脏泥甩在别人身上的臭毛病，又来了。

即便心照不宣，沈知予看着他，还是忍不住劝道。

沈知予.：此事事关重大，口说无凭，殿下切莫鲁莽行事。

沈知予素来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可刚才这番话，天平似乎已经倾斜。李承泽眸光一亮。

二皇子（李承泽）：你在劝我？为何？就因为我救了范闲？

沈知予静静扭头看向窗外，没有答话。

从前也就罢了，自范闲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将为之改变，她也一样。

李承泽看着她，后知后觉，缓缓一笑。

或许，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下了马车，洪四庠已经恭候多时，沈知予跟着他慢慢回含光殿，想到那范闲的朋友，不由问道。

沈知予.：洪公公，那刺客呢？

洪四庠：逃了。

太好了。

沈知予眉眼一弯，嘴上直道。

沈知予.：那真是太可惜了。

——

范闲被刺杀这事，绝不会是北齐所为，庆帝很清楚。

择日，他便找来了太子和二皇子，质问他们牛栏街刺杀一事何人所为？两人纷纷否认，李承乾将事情推到北齐那里，李承泽却不赞同，直言在这京都，范闲只与太子有所恩怨，李承乾恼羞成怒，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庆帝面前吵嚷起来。

见问不出所以然，庆帝也懒得听二人打嘴仗，挥袖将二人打发。

程巨树被范闲所杀，为了有个交代，范闲也被鉴查院关押，庆帝得知后，道范闲这是审时度势之举，杀得妙！让侯公公立即拟旨去将范闲带了出来。

.：北齐暗探潜伏京都，范闲诛杀为国有功，封为太常寺协律郎。

至此范闲杀了程巨树，反倒成了坊间美谈。

沈知予知道范闲有很多事需要做，从不拘限于京都这片天地。自牛栏街一别之后，再见已是一个月后。

因和林婉儿的亲事，他需到宫中来见见太后和众位嫔妃。范闲虽有不甘，可婚事一日未退，他便不可随心所欲。

眼见范闲见过其余妃嫔，最后却在含光殿吃了瘪，太后连门也没让他进，只吩咐他在廊上跪着，远远瞧一眼便好。

沈知予面色不解。

沈知予.：姨祖母，为何不让他进来？

太后：为何要见？

她转过头，审视般定睛看着沈知予。

太后：你上次匆匆出宫，就是为了救范闲？你从何知晓他会遇刺？

太后从未这般眼睛看她，沈知予心下一惊，面上依旧淡然。

沈知予.：阿予不知，只是见范公子东西落下了，正巧馋了宫外的吃食，才会偶然遇上。

闻言，太后押了一口茶，那双历经了岁月沉淀、暗藏智慧与威严的眸子微微一眯，低沉一笑。

太后：阿予，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和他接触，我只说一次，也是最后一遍，理他远点。

沈知予浑身一震，愕然抬头。

沈知予.：姨祖母，阿予曾说过，若有了心上人，定会带来给您看看……

太后：我如今不想在看。

似是知晓她后面的话，太后头一回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她对沈知予历来随和，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一时让沈知予不知所措。

沈知予.：姨祖母……

见沈知予小心翼翼的模样，太后沉沉舒了口气，缓和了一些。

太后：你能保证，他同你接触别无用心吗？

沈知予急急点头。

沈知予.：我可以。

太后又是低低一笑，语气中带着无奈。

太后：傻孩子，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莫要轻信旁人，哪怕是……

枕边人三个字，太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似乎又想起了从前，不免闭上眼睛，轻轻喟叹。

太后：总之，我是为了你好，这范闲，莫在与他来往。

沈知予呆呆站着，忍不住透过门隙去看范闲，那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发走了。

她头一回懊恼自己不知剧情的走向，到底发生过何事，才让太后对范闲隔阂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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