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13

厌恶之举太过明显，沈玉容顿了顿，似习惯了，也不甚在意，继续朝洪孝帝汇报岁试一事。

沈玉容：陛下，岁试定在下月初十，具体考核规章，臣都记在奏疏里了。

说着，他将其呈上。

洪孝帝：此事交由沈卿，朕很放心。

洪孝帝从太监手中接过奏折，细细详看起来。

殿内一时静默，沈玉容察觉到始终停留在面上的目光，微微侧目，柔和一笑。

明明是和善的笑，沈知予却觉得其中隐隐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

她忙移开视线，暗暗压下身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搞不懂婉宁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洪孝帝还在阅看，守在门外的太监再次小碎步挪了进来。

.：陛下，长公主求见。

闻言，沈玉容面容顷刻间有些皲裂，已然猜到婉宁来此何意。

婉宁进入御书房，见沈玉容在，半点都不意外，她摇着蒲扇，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轻勾着，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自满。

婉宁公主：陛下。

她同洪孝帝微微俯身后，对上沈知予的满脸笑意。

沈知予.：阿姐。

婉宁报以一笑，轻点头颅，而后目光微落在沈玉容身上，装作不知的模样。

婉宁公主：沈学士也在啊？我有没有打扰你们聊公务？

洪孝帝淡然扫她一眼，他很了解婉宁，任性妄为惯了，若真怕打扰，她就不会来了，彼时，很显然是明知故问。

沈玉容同她揖了一礼，试图躲开。

沈玉容：不敢，臣已经汇报完毕，便先退下了。

婉宁抬手将他拦住，脸上是悠然自得的笑意。

婉宁公主：沈学士，我今天有个注意，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言罢，她不在看他，转而想洪孝帝道。

婉宁公主：我听说今年的岁试快到了，往年横竖都是考那几项，也没选拔出什么人才，今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洪孝帝：什么好主意？

婉宁公主：陛下觉得让男女结对考核怎么样？

话落，在场之人皆是一愣，只有沈玉容面色平静。

此事婉宁昨夜就与沈玉容提过，不过他严词拒绝了。

她就是看不惯沈玉容白衣无尘的样子，偏喜欢看他隐忍难受，他越是拒绝，她就越不如他所愿。

洪孝帝：胡闹，国子监和明义堂教学本就不同，怎么可能男女一起考试？

洪孝帝不可思议的模样和昨夜的沈玉容没什么两样，婉宁瞧着，不由觉得有些讽刺。

婉宁公主：陛下是觉得京城里的贵女们，会拖了公子哥的后退吗？

洪孝帝深吁了一口气，揉揉眉心。

洪孝帝：朕并没有……

婉宁公主：那陛下是否觉得天下女子不如男？

婉宁打断了他的话，上前拉过沈知予。

婉宁公主：那阿予呢？她无论琴棋书画或是学识，都无人能敌，实力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子，在陛下心中，阿予就比别人差吗？

此话一出，洪孝帝当即拍案。

洪孝帝：怎么可能，阿予在朕心里，是最优秀的。

沈知予不明白话题怎么忽然扯到自己身上了，一时有些茫然。

沈知予.：阿姐，你为何想要男女结对考核？

面对她，婉宁神色才柔了几分，她轻轻抚过沈知予的脸庞。

婉宁公主：我只是希望世人不要小瞧了女儿家的能耐，很多时刻，女子未必不如男子，比如阿予，也比如——我！

婉宁停顿了一瞬，面上带了几分张扬与不羁。

婉宁公主：所以我想让陛下给她们一个共同比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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