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赶了几日,才隐隐得见那处王府。准确来睡说,是一处城镇。傍着南宫王府聚集修建,慢慢演变成了一个小城。
进城之际,墨泠递了帖子,那人看了一眼,便恭敬地引她们入城。
初入城,便能隐隐窥见高处那巍峨的宫殿。街上人来人往,商市林立,往来车马如流,络绎不绝。大抵是因着设擂台之缘故,九华所见的人,大多是年轻的少年少女。
但到了后面,人影渐少,越发临近那云中高楼。九华望去,那是只是一处高楼,不是在城外望见的那一角宫殿。走近谢,才一观其真容,只见那珠箔银屏,雕甍绣槛,繁华至极。
那人将她们带到五楼的一处房间,便自行离去。整个五楼都是她们的住所,如此,所带之人尽能待下。
“这楼修得真高。”九华嘀咕。“不过才五楼楼,便可一览城中风景,若是站在最高的一层,不知又是看的什么风景。”
墨泠似听到她的所言,莞尔一笑,向她解释道,
“这楼名栖云岫,以耸立入云霄而得名,算是石国境内最高楼。”
“最高?那它一共有几层?”
墨泠思索了一番,“大抵是有十九层。”
十九层,九华在心里盘算着。她想找一个机会上去看看。
墨泠似是看出了她的所想,在离去前对她提醒道,“这个地方远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待在屋里,非必要,莫要出门。”
随后,便回了房间。
这栖云岫不同于普通阁楼,走廊房间布局十分精妙,除了上楼的楼梯,走廊和房间自成一体,不会被外人惊扰。
九华虽听了墨泠的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从不觉得,她不找麻烦,麻烦就不会找她。想起之前的账,她眸光黯了黯。
背着墨家守卫,九华悄声溜出了阁楼。阁内寂静,大多地方门房紧闭,少有人在外走动。
这种寂静,静的九华头皮发麻,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直溜溜地盯着她。她快速离去。
出了栖云岫,九华直奔商市,再出来,俨然是一副小公子模样。九华生得精致,被大伯养的更精致,哪怕在外飘荡了几月,身上的贵气依然不减。
站在那里,只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小公子,明月清风,澄澈无比。
六岁的孩童,正是未长开之际,换了个装扮,倒似是有那么一回事。
“你这是干什么?”空间里的小咪不解。
“掩人耳目啊。”九华答道,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这可是我特意去市集里寻的可隐匿容貌的法器,怎么样,不会被察觉吧。”
小咪仔细地看了看,半响,点了点猫头。
“还行吧。铭纹之下,不可一见。”
“那就好。”
闻言,小咪翻转了一个猫身,懒懒道,“何必这么麻烦,他们若敢寻你麻烦,我自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晓你的厉害,只是你是我最大的底牌,非必要我不会将你暴露人前的,这叫做万事留一手,日后好打脸。”九华说得肆意,小咪在空间里也听了也多了几分开心,但仍不改傲娇,
“你知道就好。”
街上人来人往,虽临近夜幕,但这番热闹并没有丝毫减少。九华随机挑了一个酒楼,点了些吃食。小咪自空间越出,位于左上,那意思很是明显。
九华只好再点一份。
“听说了吗?此次欲争擂台的,还有一位风云人物。”另一桌是几个汉子,他们聚在一起喝酒,闲余时不由聊起了八卦。九华在一旁听着,不由竖起来耳朵。
“谁?”旁边的人问,言语中有几分好奇。
“哎?这还用问,你不如想想,如今八荒又有几位风云人物。”
“莫非有隐世古族入世。”那人猜道。但很快就被人赏了一个爆栗。
“笨。那些隐世古族岂是会为了小小的擂台比划,就会轻易入世之人。”
“那还有谁啊。”
小九华适时插进去。小小的人儿精雕玉琢的,实在漂亮,目若点漆的眸子映着琉璃世界,澄澈无比。
那桌人见她只是一个小孩,只觉是哪家小公子贪玩,并不放在心上,很是乐意地给她科普。
“自是石国武王侯府的公子,石毅啊。同为石国侯府之子,自是要比个高低啊。而且传言啊……”
那人忽地低下声音,小声地对九华道。
“传言,那武王侯府的公子天生重瞳,更是身负宝骨,天赋卓绝,是天生的少年至尊。只是,他族中把他保护得极好,少有消息传出。如今,南宫王府设下擂台,他这是第一次在人前现世,所有人都在观望着,观望着那天骄少年。”
“哦。”小九华故做似懂非懂。
“那,你们刚才所说的隐世古族是哪些啊?”
“这个我知道。”刚才被赏一个爆栗人兴冲冲挤走另一人,对着小小的九华讲,满脸皆是兴奋。
“隐世古族中排的上名的,比如截天教,补天教,不老山,太古神山,西方教等等……他们的传承都极为古老,似乎还与上界有些关联,底蕴极其深厚。”
“只是,他们一般不入世,非天才地宝出世,难见他们踪影。”另一人补充道。
“也不一定,这次擂台设得如此浩大,说不定我们会有机会……“那人神情迷离,满是钦慕。
“自是见到那不然凡尘的清漪仙子,或是那年少倾城,尊贵无比火国公主,或……”
他的伙伴又赏给他一个爆栗。“想得挺美的,我替你清醒清醒。”
故事讲完,其中一人看向小九华。
“我观小公子气度不凡,不知小公子姓名?”
闻言,小九华眸色一转,笑到。
“我叫九霄,幸会各位大哥。”
那两人相顾一视,他们从未听说过此间有姓九的人家,更没有把这个小鬼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平常人家的富贵少爷。
“不错,你这小嘴真甜。”
“竟然你叫我一声大哥,就听我一声劝,如今天色渐晚,你还是快些回家为好。”
九华想到那座繁华中透着压抑的高楼,还是摇摇头,“实不相瞒,我是离家出走,只为见一见那所谓的擂台风采。”
九华沉思半刻,决定还是不回栖云岫,于是叫来小二,“为我寻一处房间。”
“着实不好意思啊,客官,如今小店尽满,已无余房。”
“啊。”
“哈哈哈……”隔壁桌发出一阵笑意,二人笑成了一团,像是早已预料。
“小公子,你当真是年幼,不知这世态。如今这南宫王城几乎每家酒楼爆满,你若是要定客房,怕是会无功而返。”
“啊?就真的一家都没有空余。”那人点点头,神情不似玩笑。
“也不。”另一人开口。
“从此处直走,在路的尽头右拐,你会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那家一定有空房。”二人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嬉笑。
九华蹙眉,压下心中的点点不舒服,欲往外走。九华一向敏锐,她能听出二人言语中的轻佻。
在踏出门槛的一刻,她被人叫住。
“小公子。”是刚才那个小二。
“小公子可是要去栖云岫?”九华没应,只是想看他说些什么。
只见他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小公子应是刚来这儿,有所不知,那栖云岫并非谁都可以上的,刚才听闻小公子家境一般,切莫去沾惹。”他的声音极低,饱含劝解。
“好的,我已知晓,多谢。”谢过小二哥,临走时,九华那已有几分醉意的两人,眼中波澜不惊,最后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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