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冰霜弥漫，剑影斑驳。两种法则齐出，威势摄人，所谓的九阳同辉被化为粉碎，巨大的威势牢牢地锁住他。

　　“噗……”屏障破碎，南宫清瑾躲避不及时，有五柄剑分别穿过他的四肢经脉，骨骼断裂，经脉尽碎。

　　画面十分凄惨，南宫清瑾被重伤在地，虽然神志清醒，仍有生机，却筋脉尽毁，一动不能动。只能用那饱含恨意的眼眸，死死锁住那一道小小的身影。眼底的不甘和愤怒，似要凝为实质，将她千刀万剐。

　　九华见此不由翻了个白眼，“怎么？打的时候打得畅快，输的时候就输不起了……”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吗？

　　闻此言，南宫清瑾气得气息不稳，又是一阵气血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九华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法同出，极费精力，那一击，她已经使出了全力，好在，结果还不错。

　　“你又留手。”小咪恨铁不成钢，在此阵之下，剑影横飞，怎么可能就刚刚好只伤了筋脉，一看就是九华有意为之。

　　“唉……”九华也不由叹气。“我也想一剑杀了他，可我们到底在别人的场地上，且先忍一忍，等我再强些。”九华安抚着它。

　　“何须如此，你尽管出手，我自能护你周全。”

　　“你我倒不惧，可墨泠怎么办？到底是墨家的人，我承了原主的身体，总要回报一二。”九华安抚着有些炸毛的小咪。

　　废墟中，有南宫王府的人将南宫清瑾抬下去，走的时候，那眼神简直想吃了她。

　　“南宫世子敗了……”众人得知这个消息，不由炸了锅。

　　谁都没想到，南宫王府设擂台，未能扬威，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

　　人群翻涌，多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南宫王府中人见此景，不由冷了脸色，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动作。

　　“此战，是小友胜，不知小友姓名，来自何处？”南宫王府的一位强者开口，他眼底的杀意浓烈，但却生生止住。

　　“我啊？”九华指了指自己，一双墨色的眼眸转了转，其中似有精光流转。

　　“我名九霄，与墨泠师姐同出墨家一脉。”

　　“原来是墨家的天骄啊！是我等眼拙了。”那人压下心中怒气，无处可发。他们这些人，坐于高台上，怎么会看不出下面的小姑娘说谎，但偏偏他不能拆穿。南宫家敗了已经很丢脸了，不能再丢脸了。

　　“既然小友赢了，就请继续守擂吧。”还不等九华反应，他长袖一挥，巨大的声波扩散开来，

　　“啥？打赢了还要守，难道不能直接下吗？”

　　“哼！小友以为此擂台是设着玩的？凡上次擂台之人，皆有机会扬名八域。守擂的习俗，更是自古流传，怎么小友想要坏规矩？”

　　强者声音胆寒，似乎只要她说一声不守，就要借此出手，斩灭她。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有天骄乐于出战，虽然之前的南宫清瑾敗地很惨，但他们始终觉得，小少年能赢，是因为南宫清瑾过于轻敌。

　　“这老登坑你呢！”小咪张牙舞爪，就要出手。

　　“淡定淡定。”九华按住它。小咪太过要强，也太过骄傲，这满场强者，似乎没有一个被它放在眼里，松手就想干。

　　“我觉得我体内的关隘似乎有所松动，若是继续再战，应是会有所收获。”她按住它，解释道。

　　“好吧。我且再等等。”

　　二人都交流无人得知，但上方有南宫族的强者暗流涌动，听着身边人的汇报，他们的眼神更加诡谲。

　　这次迎战的人是一位熟人———南宫宁萱。一年多的沉寂，她似乎改变了许多，原本天真无邪的眉眼，被一抹愁郁所替代，整个人似乎更加沉稳。

　　“出手吧。”她淡淡道，双目如一滩死水，惊不起半点波澜，她并不在意跟她对战的人是谁，犹如一具傀儡，只为对战而战。

　　南宫家的颜面不允许有丝毫差错，她是为赢而来。她眼露寒冰，向九华而来。

　　初见时，少女天真无邪，活泼好动；如今再见，一片死寂，也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击袭来，九华这次并没有留手，手势翻转，阵法涌现。这是一片火海，烈焰焚天，火球滚滚，似要焚尽周围的一切。南宫宁萱被阻了几瞬，一年不见，她似乎比之前更强了。

　　“那是……”一柄剑凭空而现，皎洁如明月，点点清辉，削弱那浓烈的火势，为南宫宁萱开辟前路。

　　那是那把剑的剑域。

　　“是苍月……”有人惊呼，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没想到此生还能见此剑。”

　　这柄剑让众人不由想起了南宫家的另外一个天骄———南宫云瑶，那是比南宫清瑾更出色的天骄。只可惜，一年前她深受重伤，风华不再，匿于人后。

　　众人叹惋。

　　叹惋，一个天骄的陨落，叹惋一把宝剑的蒙尘。

　　南宫宁萱想要近战，她曾观她与南宫清瑾的对战，深刻知道墨家阵法的薄弱之处。

　　九华收手，银辉初现，在月下泛着点点寒意。是之前九华在火国皇城买的那一把，她不擅剑，一直放在空间里。

　　银光乍现，却是有些熟悉。

　　南宫宁萱显然认出来了，之前九华和白藏在千嶂岭的密林中抵御毒虫时，用的就是这把剑。

　　“是你！”南宫宁萱眼神晦暗不明，似是想到什么，心中摇摆，有几分挣扎，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算亲切，也不算冷冽。

　　“你竟然还敢来此？”她像似惊讶，嘴角泛着点点冷笑，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其他。

　　“只允许你们对我一路追杀，不允许我讨回吗？”

　　一剑而出，剑意凛冽，无尽的寒意。

　　南宫宁萱嘴角微张，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住了口。

　　“那便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无尽的月辉袭来，清辉似刃，锋利至极。

　　“皓月当空。”剑意凛冽，洁白的光辉撒下大地，凝聚成无尽的剑意，直向九华涌去。

　　“是云瑶仙子独创的皓月当空，原本以为就要失传了，没想到被其妹妹继承。”有人认出来了。

　　“皓月？”九华冷笑，“她也配？”

　　九华心中的悲愤至极，她想起了自千嶂岭后的一路追杀，一路逃亡。一次次出手，不留活路，根基受损，若非石村庇护，柳神救助，这一路远不能如此平顺。还有白藏哥哥的伤……

　　“明月皎洁，不染凡尘。可惜，你们南宫家忘恩负义，不配此名。”九华双眼猩红，似有疯魔之势。

　　“这是……心中的魔障……”高台上的火族强者认出了。

　　“怎会……小小年纪，怎么会有魔障困身？”有人不解。火族强者摇摇头，也是不解。

　　葫芦上的长老雄飞也不由抚着下巴思索。魔障吗？他看着怎么觉得不像呢？

　　台上的九华仅一瞬，气势顿换，眼底的冰寒刺骨。出手无情，招招杀机。周身气势迸发，银辉的银光在月下更显寒意。

　　“不过好心救你们一命，就惹得如此杀机，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们姐妹？”九华的话寒意刺骨，不大不小，台下的人听得茫然；高台上的人，各有所思。

　　事情似乎在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你不行啊？”看得被她打得节节败退的人，九华冷笑。

　　“宝剑在你手中只会蒙尘，根本不配苍月之名。”

　　少年的脸满是寒意，口中吐出的话，杀人诛心

　　“你住口。”似被人踩住了伤口，南宫宁萱炸毛，周身气势暴涨，气血上涌。

　　她本不擅剑术，这一切本就是在短期内学成，根基未免有些不稳。如今再被九华这一激，竟是要强行透支自身精气，势死一战。

　　“这么激动干啥？”少年寒意不改。

　　“让我猜猜，你的姐姐，南宫云瑶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只是活得生不如死，奄奄一息，如同废人。”

　　“你住口。”剑意迸发，无尽的威势袭来，到底是耗尽全身精气所施展出来的，威势比以往强了些。

　　周身符文流转，宝术涌动，一击迎上。冰之湮，冰极之地。寒意刺骨，冰封一切。蛟龙迎上去，挡下了那一击，在剩余的余威，少女纤细的身影飞出，重重地掉在擂台外。

　　少年的面色平静，似是恢复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冷了。

　　“当初我能救你，今日亦能杀你，我们的恩怨未清，此不过是收一些前奏。”

　　“呵。”南宫宁萱一阵冷笑，她似是感受到了体内的生机流逝，但她并不在意。

　　“杀了我又何妨？我不过无关紧要，真正的厉害还在那高台之上。”她笑得痴狂，眼中是无限的悲凉。不敢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女竟阴郁得如此痴狂。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不该救我，更不该救我姐姐，以千嶂岭为安息之地，比这冰冷的玉瓷好上千倍万倍。”

　　到最后昏迷之际，她喃喃道，眼角似有一丝晶莹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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