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连环诈骗犯

好在只是那么一眼，转瞬即逝，陈宇没放心上。

严浩翔："走吗？"

严浩翔转向姜喻时，语气比秋风更淡。他没等她回答，已经转身往图书馆方向走去，黑色牛津鞋踩碎一地斑驳树影。

姜喻小跑着追上他的影子。经过开着野蔷薇的花坛时，严浩翔突然驻足，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方灰蓝格纹手帕。在姜喻惊愕的目光中，他用手帕垫着指尖，捏走她发间一片枫叶。

严浩翔："沾到了。"

他将枫叶扔进垃圾桶，手帕随之坠落。定制香根草的气息掠过鼻尖，姜喻发现他擦过的右手食指有道陈年咬痕，与记忆里小男孩虎口的伤疤重叠。

姜喻："谢谢。"

姜喻：不仅仅谢谢你替我弄这个，还有刚刚帮我解难。

她轻声说。黄昏的光流淌在他侧脸，将他冷硬的轮廓镀得模糊。有那么一瞬，她在他垂落的睫毛下捕捉到星火般的光，转瞬又沉入寒潭。

严浩翔：“那群男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我也是碰巧，你一个小姑娘下次注意。”

姜喻点点头。

严浩翔已经转身离开。法学院典籍的硬壳封面刮过她手背，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红痕。五十米外的露天咖啡座，他随手将刚碰过陌生人的材料扔进消毒柜，仿佛方才的维护不过是随手掸去袖口尘埃。

姜喻弯腰捡起他遗落的手帕，丝质面料右下角绣着烫金字母Y。风卷着远处球场的喧嚣掠过耳畔，她忽然想起十六年前黑漆漆的铁皮房里，小男孩攥着她辫梢的蝴蝶结说：

"等我能保护你了，就给你绣最漂亮的手帕。"

图书馆玻璃幕墙映出她骤然收紧的手指。那点朱砂痣在暮色中明灭如血，而三楼的落地窗前，严浩翔正盯着消毒柜里泛红的指尖——方才隔着丝帕触到的温度，竟让他想起被绑架那夜，小女孩塞进他掌心的半块桂花糕。

篮球场上，几个男人在讨论刚刚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字词都带点裸露的颜色。

姜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陈宇嗤笑着把毛巾甩在肩上。黄毛凑过来嘀咕：

万年龙套："陈哥，这妞够劲吧？听说还是海城状元..."

万年龙套：“对啊，这个长得也太正了，绝品啊，肯定水。”

另一个附和。

陈宇："急什么。"

陈宇舔了舔虎牙，盯着地上被踩碎的梧桐叶。

陈宇："好猎手都懂放长线。"

陈宇说得隐晦，就好像他早就看上姜喻似的。

他摸出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方才偷拍的姜喻侧影。少女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翳，像暴雨前聚集的云。

三百米外的枫林道，姜喻把手帕放进衣服兜，这么回寝室去了。

她们的寝室号是321，走到二楼时，姜喻她掏出震动不停的手机，屏幕上是陌生号码的短信：

【小学妹躲什么？明天下午三点，篮球场见？】

配图赫然是她低头捡东西的抓拍，角度暧昧得像是情人间的偷窥。

果然，陈宇跟上辈子一样，早早的就把他的底细调查清楚了，连他的电话号码都已经知道了。

她才不会去。

正要删除，新的信息又跳出来：

【不想我找到你兼职的摄影棚吧？十二楼窗边的白纱帘很衬你】

姜喻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前世被跟踪狂纠缠的恐惧漫上脊背，她终于想起为何总觉得陈宇眼熟——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报道里，落网的连环诈骗犯档案照上，正是这双毒蛇般的眼睛。

呼吸有些不畅，姜喻疯狂的跑下楼去。

手机在掌心疯狂震动，姜喻背靠着枫树缓缓蹲下。陈宇最新发来的照片里，她站在摄影棚窗边的侧影被夕阳镀上金边，白纱帘缠绕着手腕，像极了前世被捆在床头时那些浸血的绷带。

"砰——"

上辈子死去后的记忆又闪现了

记忆突然被尖锐的声响劈开。姜喻看见二十四岁的严浩翔站在昏暗的地下室，黑色手套上凝着暗红血珠。陈宇像破布娃娃般蜷在墙角，左手指骨以诡异的角度翻折着，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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