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吞没视野的刹那,我感觉自己被撕碎成无数碎片。冰蓝血液在血管里倒流,机械心脏的齿轮残片割裂血肉,可疼痛远不及意识深处炸开的时空涟漪——汶川废墟的尘土、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青铜门框的锈蚀气息混杂在一起,每个场景里都站着一个我,正同步抬起染血的手。
“不是轮回。”汉服少女的声音从血雾中传来,她半透明的指尖正将银簪刺入自己心脏,“是镜像。”银簪尖端迸发的光晕突然扩张,我看清她背后浮现的身影:穿白大褂的初代家主正在调整显微镜,穿校服的少年在废墟里组装齿轮,而穿汉服的少女自己则对着一面青铜镜,用朱砂在镜面书写卦象。三个时空的光影交织成巨大的莫比乌斯环,把我猛地甩向环心。金属胚胎化作的门扉轰然洞开,涌出的不是罡风而是粘稠的时光流。
我踉跄着抓住门框,看见门外漂浮着无数青铜山峦组成的星群,每座山腰都嵌着与观测塔一模一样的门框。敲门人枯槁的身影悬浮在星海中央,他脚下的影子不再是漩涡,而是无数条脐带纠缠成的巨茧:“白家人用了三百年都没发现,观测塔本身就是个孵化仓。”他抬手扯开胸前衣襟,腐烂的皮肉下赫然露出与我相同的机械心脏。齿轮咬合声里,所有历代家主的冰棺开始共振,山体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你以为自己在对抗家族诅咒?”他讥笑时,冰尸般的面容突然年轻三十岁,露出与校服少年完全相同的眉眼,“我们都是失败品。真正的守门人...”他猛然撕开下颌,皮肤裂口处探出第三只布满符文的眼睛,“早在你触碰银簪时就选好了!”汉服少女突然从时光流中跃出,银簪在她手中熔成流光。她将簪尖刺入自己锁骨下的黑色纹路,甲骨文如同活蛇般游出体外:“坎离相冲不够,还要兑震合局!”鲜血顺着卦爻流淌,在虚空中燃起青色火焰。那些火焰竟烧穿了敲门人的影子脐带,露出内部精密的金属骨架——骨架胸口赫然刻着“原型机叁号”的铭文。
“白家世代铸造的不是门闩,是赝品。”少女咳着血沫将银簪塞进我手心,她背后的日晷幻影突然加速旋转,“真品在门后...但推开门前,你必须杀死所有时空里的自己。”她染血的手指划过我掌心,三百道与胚胎眼睛相同的金瞳虚影同时在四周亮起,每个虚影都映出不同时空里、正将银簪刺向心脏的“我”。敲门人发出非人的嘶吼,他周身冰棺炸裂出的腐肉开始膨胀成肉瘤。“来不及解释了!”少女突然将我的手掌按向自己胸膛,机械心脏核心的冰晶银簪应声而起,带着她的鲜血钉入我掌心伤口,“记住,敲门人要敲的从来不是青铜门...”她的身躯开始消散成甲骨文,却在空中凝成最后四个字:“是铸造者的头骨!”银簪在我手中剧烈震颤,那些刺入不同时空“自己”心脏的银簪虚影突然调转方向。当第一滴冰蓝血液从校服少年时代的“我”胸口溅出时,敲门人的金属骨架发出齿轮卡死的尖锐摩擦声。他第三只眼睛迸射的血光照亮门外星海,我终于看清那些青铜山峦的真相——每座山都是一口倒扣的巨棺,棺盖图案拼凑起来,正是铸造者文明用星辰排列的自毁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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