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老夫粼仙

燕家寨内，人声鼎沸，热闹得如同一锅滚烫的开水。商贾旅客穿梭不停，脚步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招呼声此起彼伏，“嘿哟喂——”的吆喝宛如市井交响乐般奏响耳畔。货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散发着独特的光泽，吸引了路人驻足凝视，目光被牢牢锁住。肉铺前人头攒动，密密匝匝的围观者围成了一圈又一圈，新鲜肉品散发的香气直钻鼻孔，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老板额头渗出汗珠，却依旧稳稳握着刀，“嚓嚓”几下便切下一块块精肉，动作干练利落毫无慌乱。

奶制品摊位同样挤满了人，浓郁的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一层隐形的网，撩拨着每个路人的味蕾。“咕嘟”一声吞咽声此起彼伏，叫卖声与讨价还价交织在一起，“便宜点嘛！”“再加一文钱，行不行？”这些琐碎的声音拼贴出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然而，今日的集市多了一丝异样。拐角武器库的墙上挂着一张醒目的卷轴，字迹鲜红张扬，引得人群低声议论。“常凡？这是谁？值得燕家族长亲自发文？”有人满脸困惑地低声嘀咕。“既是大人想抓的人，必然有来头。你们还是别凑热闹了，散了吧。”宣传吏官微微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严，渐渐劝散了一批看客。

不远处的露天酒栈中，三位修士正围着一张破旧木桌对饮。他们脸色阴沉，眉头紧蹙，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石。“唉——”其中一人放下酒杯，“啪”的一声闷响回荡在桌上，语气低沉无奈，“当初让那小子顶罪，也是为了自保，没想到燕家族长竟发出重金悬赏。”他话音刚落，旁边两人手中的酒盏“当啷”一下重重砸在桌面，震得酒液洒了出来。原本高涨的兴致瞬间跌入谷底，连解愁酒都无心再喝。

驿外断桥边，河水奔腾湍急，秋风裹挟着几片枫叶飘落在水面，激起细微涟漪。突然，水底冒出一串细小气泡，咕噜咕噜作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搅动。下一瞬，一道鱼头猛地破水而出！那是一尾通体琉璃般光彩的锦鲤，雪白肚皮泛着微光，背上竟驮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一手紧握一颗流转奇异光芒的光球，嘴里喃喃低语，眼神专注，似乎正在推衍某种玄奥的道理。

背后的河岸上传来一阵咳嗽声，正是呛了一大口水而翻了白眼倒在地上的常凡。“咕噜咕噜”，他猛力吐出几口污水，鼓胀的肚皮骤然瘪了下去。迷迷糊糊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他的声音虚弱颤抖：“我……我死了吗？这里是地府？”转头看向那老者，顿时怔住——对方清逸如仙的模样令人不由得生出敬意。“你是仙人吗？”他喘着粗气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语气温和谦逊：“老夫粼仙，远游至此，见你失足落水，特来相救。不必多谢，你是哪里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话音未落，常凡心中一阵放松，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礼待凡人的修士，顿时安心不少。

“哦，你说有个老伙伴已经故去了？”粼仙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感同身受。他曾在修真界的浑浊中挣扎求存，因此心怀慈悲。常凡听罢，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讲述老道士教给他的道理及对自己人生的感悟。粼仙听完轻轻摸了摸胸口，微微一笑：“年轻人啊，我已游历许久，如今日薄西山。此行只为寻求延寿之法，再续昔日收徒之事。”

“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得护我周全，我不过是个凡人，走不了太远。”常凡信誓旦旦地说道。内心焦急：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身在何处都是死路。粼仙对他而言无疑是救命稻草，也许还能成为敲开机会大门的关键筹码，他必须赌一把。

深黑色监禁房中，几缕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齐极春坐在交椅上，感受这难得的自然气息。对面坐着几位长老，目光凌厉，杀意隐约可见。

“齐极春！”欧阳蛮夫咳嗽了一声，语气凶狠，“孟拙变成树人时，你是否早有居心杀人灭口？”

齐极春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双手摊开，演技娴熟：“哪有什么居心？分明是他先偷袭我，我只是正当防卫。谁知道攻势那么猛，一时失手。”

“哼！你的行踪颇为可疑，那些日子为何失踪？是否与侦探调查的杀人案有关？况且拍卖会上你屡次出手，恰到好处地集齐机关造物器具，莫非有内应？”欧阳俊阳冷冷开口，言辞咄咄逼人。

“内应？俊阳长老，您未免太瞧得起我了。谁是内应？还有，我跟那些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齐极春针锋相对，句句在理。

长老们证据不足，最终放走了他。齐极春离开后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危机暂时化解，但隐患仍悬于头顶。他回到一家熟悉的客栈，点了两斤猪肉当下酒菜。

“这位客官，猪肉最近涨价了呢，一两碎石一斤。您是小店熟客，就按平常价格算，下次记得补上差价。”掌柜老实厚道，用布满老茧的手端来一盘蒸得醇厚的猪肉。

“涨价？”齐极春愣了一下，忙追问缘由。

“哎呀，宋府最近不让猪兽入林，猎户们争相抬价，搞得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苦不堪言啊！”掌柜连连叫苦，生怕被怀疑讹诈。

齐极春心中思忖：宋府这一手必定另有深意。肖锐、盗机等人近日行踪隐秘，显然有所动作。更别说两位书生长时间软禁，如今音讯全无，消息也被掐断得干净。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寻常。

“不对！”齐极春猛然警觉，“这猪肉有问题。”附近的野猪本是异种，繁殖力旺盛，短短几天怎么可能被捕杀至稀缺？

更何况，两书生失踪已久，极可能成了药引，用于配置特殊丹药。异猪的稀缺多半人为操控，目标显然不止于此。“如果狼群失去食物来源，最大的族村岂不成了它们的目标？宋大贾这是在下大棋啊！同时刺激商队前来，借此掩人耳目。”

齐极春放下筷子，冷汗悄然渗出，再也不敢触碰眼前的食物。

燕家寨内，常凡和粼仙乔装潜入，小心翼翼迈过熙攘的人群。然而，他们的目光很快扫到了那张醒目悬挂的寻人缴文——常凡两个字赫然其上！常凡顿时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小兄弟！你是谁啊，这么招人挂念？”粼仙打趣地笑道，缓解了常凡的紧张情绪。

远处的大殿中，燕家族长虎躯一震，眼瞳泛起幽幽蓝光，犹如雄鹰般的魂魄洞察万家！锁定伪装的二人。

“找到了！”燕家族长欣喜若狂，转身化作血光消失。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燕家族长已闪至面前。他大手一伸，牢牢抓住了常凡。

（未完待续）

灵仙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