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弑神者

星砂凝成冰晶挂在苏黎睫毛上。她睁眼时，林砚的剑锋正抵住咽喉。少年神明右半身爬满青铜纹，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左手掐入掌心的伤口渗出银白血珠。

"这副躯体淬炼了七千年。"苏黎指尖抚过剑刃，星砂代替鲜血从伤口溢出，"比星宫基岩更耐得住沧溟剑气。"

林砚身后悬浮的命簿残页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黑衣女子字迹：【弑神者永世孤寂】，剑锋随呼吸颤抖，割破的皮肤下星砂粒子正拼出三百世界缩影——每个都缠绕着青铜傀儡丝。

"您教我识人心，却隐瞒神心的腐朽。"林砚左手指向归墟穹顶。焦黑星骸间垂落的傀儡丝末端，三百个"苏黎"正在剜心，星砂顺丝线汇入地脉。

紫藤花簪突然暴长缠住林砚手腕。苏黎眸中星砂化作利刃将他钉上王座："归墟里腌着的，可不只是我的恶念。"

王座凹槽吞噬林砚颈间星纹的刹那，三百青铜棺破土而出。棺中渗出的血雾裹挟监察使濒死记忆：科学家引爆炸弹前校准的倒计时、剑修少女自刎时抚摸的剑穗、巫女剜目吟唱的古调......每个魂魄深处都嵌着五点骰子，正与林砚的神格共鸣。

苏黎足下嫩芽绽开，拾起的玉珏残片与林砚伤痕契合："当年封入轮回的善念，不是让你学伪神慈悲。"

黑衣女子踏着卦象走来，机械躯壳在星砂中褪去伪装——与苏黎相同的面容上，紫云参须刺入太阳穴："祭坛立誓要灭尽神明......"

"却把星骸炼成骰子？"苏黎的紫藤簪贯穿其眉心。参须崩裂时，三百监察使魂魄结成阵图，将黑衣女子残魂封入王座。

林砚神格剧震。双色光晕中浮现骇人真相：每个被系统抹杀的宿主，都是苏黎撕裂的神格碎片。七岁那年种入药田的并非紫云参，而是她最后一缕善念。

归墟在坍缩中爆出强光。新月镯锁住两人手腕，王座熔成钥匙形态。当最后一粒星砂渗入地脉，林砚怀中的水晶棺消融，沧溟剑化作星砂烙入神格：

【此后你即天道】

焦土中钻出的嫩芽突然异变。紫云参须缠住林砚脚踝，末端连接的青铜匣里传出婴儿啼哭——三百枚骰子正在匣中重组，拼成微缩的星海祭坛。

盲眼巫女的残影突然浮现，碎裂的第三只眼位置钻出青铜芽孢："弑神者终成新神。"她捧着的命簿残页显现新章标题：

第二十章·天道刍狗

星宫废墟投射出血色倒计时：

【新神历元年 霜降】

林砚抚过神格烙印，三百水镜突然映出恐怖画面：每个世界的天空裂开缝隙，青铜骰子正将宿主拽向重启的归墟。他的右手指甲突然青铜化，不受控地抓向心脏——那里跳动的双色神格深处，黑衣女子的残魂正在苏醒。

"游戏继续。"苏黎消散前的低语随风飘荡。林砚劈开青铜匣时，七岁自己的幻影正从祭坛走出，手中星砂凝成新的沧溟剑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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