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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晖！”肖晚晚终于哭喊出声，抬脚就要追出去。

“晚晚！”邓婵星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让他冷静一下！他现在…听不进任何话！”

“可是他…他那样…”肖晚晚泪流满面，又急又怕，“他要去哪里？他会不会出事？”

“他需要空间。”江程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蹲下身，小心地避开碎片，开始清理地上的狼藉，动作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节奏感，“婵星，把详细情况告诉我们。全部。”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邓婵星，又扫了一眼桌上林小雨的照片和提案，“尤其是…关于黎晖的部分。”

邓婵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涌，将Stevens告知的一切，关于林小雨在摩根的经历、她的抗争、她的病痛、她刻意切断与黎晖联系的决绝，以及Stevens为何认为有必要让团队知晓黎晖这段过往的原因，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办公室内只剩下邓婵星清晰而带着沉重感的声音，以及江程清理碎片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肖晚晚慢慢停止了哭泣，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兔子，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当听到林小雨为了保护黎晖而选择独自承受一切，甚至请求摩根不要告知真相时，肖晚晚的眼泪又无声地滑落下来。

“所以…黎晖学长他…这些年…一直以为学姐是…生病离开的…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摩根受了那么多委屈…”肖晚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充满了心疼，“他该多难过啊…学姐…也好傻…”

“她不是傻，”江程清理完最后一块大碎片，站起身，用纸巾擦着手，目光落在林小雨的提案上，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沉重敬意，“她是太爱，也太骄傲了。”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邓婵星，“那份VR场景…我最初设计的灵感，确实来自一些模糊的、关于一位朋友的朋友在金融行业遭遇不公的传闻。但我没想到…会是她。更没想到会以那种方式重现…这或许…是某种执念的共鸣？”

邓婵星心头一震，想起了Stevens的话——林小雨的“星辰”灵感。她看着江程，似乎想从他眼中寻找更深的答案，但江程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那个Stevens的提议呢？摩根的项目，我们接吗？”江程转移了话题，但语气认真。

“我不知道。”邓婵星坦诚道，她拿起那份《The Silent Network》提案，“林小雨前辈构想的蓝图，即使放在今天看，也极具前瞻性和可行性。如果由我们借助现代科技来实现它，意义非凡。但是…为摩根工作…”她摇了摇头，神色复杂，“而且，现在黎晖…”

“项目可以再议，”江程果断地说，“当务之急是黎晖。晚晚，”他看向还在抽泣的女孩，“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也很乱。但这里，或许只有你能试着靠近现在的他。”

肖晚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江程，又看看邓婵星，眼神迷茫又带着一丝倔强：“我…我可以吗？他刚才那么…而且，他那么爱学姐，我…”

“你不是林小雨的替代品，”邓婵星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你是肖晚晚。黎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过去的影子，而是一个能理解他此刻痛苦、愿意陪伴他度过的人。你看到了他从未示人的一面，最脆弱、最失控的一面。如果你还…关心他，甚至喜欢他，那么现在，你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他能抓住的一点真实。”

肖晚晚看着邓婵星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桌上林小雨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笑容清澈，眼神坚定。肖晚晚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眼神里那份惯有的灵动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勇气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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