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病人3

死寂。

冰冷的死寂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了邓婵星的喉咙！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沸腾！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零号病人！

简繁！

他根本不是人！他是第一个被“源质”感染、与之共生的怪物！“春苗计划”是他延续自己、扩散污染、筛选“新物种”的庞大实验场！文浮夏、肖墨墨、陈自深、陈晚、钟离、老默……所有人的牺牲，都只是这怪物庞大棋局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最黑暗的噩梦，还要恐怖百倍、千倍！

“呃啊——！”巨大的精神冲击让邓婵星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鸣，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她猛地咳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鲜血，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一只冰冷、布满老茧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稳稳地按住了她剧烈颤抖的肩膀。是老莫。他那只鹰隼般的眼睛，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紧紧锁定了邓婵星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庞。他显然看到了纸上的内容，那张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种沉重的、仿佛早已预料到的……死寂。

“现在……你明白了吗？”老莫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从地底深处传来，“你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你早就知道？！”邓婵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混合着血水从眼角滑落。

“十字星的事，知道一些。”老莫的声音毫无波澜，那只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却异常沉重。“‘源质’的传说，在少数活下来的老东西嘴里流传。简繁……他的‘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只是没想到……”他那只锐利的眼睛扫过邓婵星手中染血的报告，“陈自深那小子……竟然真的把证据链拼到了这一步。零号病人……嘿……好一个零号病人！”

他收回手，站直身体，如同一尊沉默的、布满风霜的石像。“‘摆渡人’的任务，是接应带着‘火种’的人，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他那只鹰隼般的眼睛转向船舱外，浑浊的河水拍打着锈迹斑斑的船体。“你手里的东西，就是最后的‘火种’。简繁……或者说那东西，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它，毁掉你。”

“我该去哪里？”邓婵星挣扎着问，巨大的恐惧和沉甸甸的责任感几乎要将她压垮。陈自深报告里提到的“弱点”被血迹覆盖了！最后的希望在哪里？

“‘晚’丫头最后指向的地方，”老莫的声音带着一种悠远的沉重，“也是‘十字星’的源头。‘源质’最初爬出来的地方。那里……或许有答案。或许……只是更大的坟墓。”

晚丫头？陈晚？！她也指向了“十字星”的源头？！

邓婵星心中剧震！陈晚拼死进入十字星，难道不仅仅是为了核心数据库，更是为了寻找简繁的源头弱点？！

“那地方……在哪？”邓婵星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

“一个被抹去名字的地方。”老莫的眼神变得极其深邃，仿佛穿透了船舱的铁壁，望向无尽的虚空和沉重的过去。“地图上没有。只有老水手嘴里，还念叨着‘地狱之门’的传说。顺着这条河，漂到入海口，再往东……在风暴和暗礁的尽头。”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感，“前提是，我们能活着漂到入海口。”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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