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这座宅第,既有北方世家大族宅宇惯有的宏阔,又秉承列侯建制。
大门三间一启,上覆歇山顶,下为巨石基座,梁枋上饰以夔龙彩绘,门前左右各列一对半人身高的青铜怒狮。前堂宏大,后宅各处居所也以院墙井然分隔,中间连以庭院,整体布局明朗而开阔。
魏家地位最高的人,无疑是居于正中北的徐夫人。
魏劭一路策马将人送到了徐夫人的屋外,就见徐夫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魏劭:“扶稳。”
他跳下马来,声音压得极低,掌心抵住江念后腰,隔着湿透的衣衫仍能觉出那截纤细。
少女绣鞋刚沾地,湿滑的石面便让她身形微晃。魏劭臂膀瞬间绷紧,五指陷入她腰间束带,单手将人半揽着提起,直到她足尖稳稳踩实。
凉意透过衣衫刺来,偏他横在腰间的手臂滚烫如烙铁。
徐夫人握着鎏金手炉站在廊下,眯眼看着孙子,少年将军绷紧的下颌线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偏偏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原本是满怀期待等着卿卿,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又想起之前孙儿来信取消了和乔家联姻,本以为孙儿心中放不下这十几年的仇恨才不愿娶乔家女,现在倒是觉得不仅仅如此了呀。
想到这,老夫人笑得更开怀了一些,含着泪水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两人。
江念记忆不好,对于徐夫人的印象也减淡了很多,只是见一老婆婆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心中不免还是觉得酸楚。
行至徐夫人跟前,江念还什么都没做就被她紧紧抓住了手。
徐夫人的手比想象中更为温暖,苍老的手背上蜿蜒着淡青的脉络,却牢牢包裹住江念微凉的指尖。
老人家的泪珠滚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烫得江念心头一颤。
徐夫人:“好孩子...”
徐夫人声音发颤,拇指轻轻摩挲着江念的手背。
徐夫人:“让姑祖母好好看看你。”
她抬手抚上江念的脸庞,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泪水从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徐夫人:“长高了...样子也更俊俏了……”
说着说着,便破涕而笑来,满眼都是欣慰。
江念:“姑祖母。”
江念不舍得老人家落泪,娇娇的喊人,竟让徐夫人更是开心,就连一旁的魏劭也是满眼的欣喜。
徐夫人:“外头凉”
徐夫人忽然拽着江念往屋里走
徐夫人:“厨房煨了姜枣茶,还有你小时候最爱的蜜浮酥柰花也备下了。”
一边走一遍紧紧牵着江念的手,又见魏劭也走了过来,她看向自家孙子。
徐夫人:“你叔父表兄们都在祠堂等你,你跟来作甚?”
魏劭踉跄一下,眼神极为无辜,看着自己威严的祖母,又看了看一侧的江念。
他祖母等了十几年才盼回来的人,他也盼了十几年啊。
但确实此时还要去祠堂,于是行了行礼后。
魏劭:“那……那孙儿先去了。”
徐夫人:“去吧去吧。”
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廊下青苔,惊起几星水花。
走出十余步,又忍不住回头。
暖阁的雕花窗棂透出橘色光晕,隐约可见祖母正捧着江念的脸细细端详,江念笑颜如花,乖得不得了。
祠堂方向传来悠远的钟声。
魏劭叹了一口气。
怎么祖母和卿卿也是十多年不见,就不见卿卿不与祖母亲,反而自己,见了面却害怕自己?
又想想人都回来了,也不着急这一时的圆满,
此刻魏劭还不知,他家祖母可没打算将人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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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卡卡:下午写玄夜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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