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羊离去后,那句“至亲至爱”像淬了火的针,扎在魏劭心尖最软的那处血肉里。
案头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他孤峭的身影长长投在冷硬的青砖地上。
夜凉如水,江念正倚在窗前,借着案头烛火翻看一本陈旧的书卷。
忽听得窗外传来小檀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轻轻叩响,小檀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龙套:“女郎女郎,可歇下了?”
江念:“不曾。”
江念手中的书页微微一顿,抬眼望了望窗外如钩的弯月,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又听人如此急切的声音,将人就命小绵开门询问何事。
龙套:“小檀说,巍候夜里和军师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不肯休息,嘴里一直念叨着女郎,这才无法,只好过来,想请女郎去规劝几句。”
这么晚?大晚上的找她?
江念有些迟疑,这男女深夜见面本就不妥。
小檀在门外等得十分焦急,又想起男君在他走之前猩红的眼,当下也顾不得能不能说了。
龙套:“女郎,今日众臣劝男君早日娶妻,甚至想为男君纳妾,男君不肯,醉后更是惦记着您,男君心中甚是在意您。”
原来如此,难怪会喝那么多了,原来是被逼婚了。
江念放下书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袂,还是随小檀往魏劭的厢房走去。
只是穿过回廊,远远望去,那书房却是漆黑一片。
龙套:“坏了,烛火怎么灭了。”
小檀见书房一点亮光都没有,更加的着急起来,巴不得拖着江念跑过去。
到了门外,小檀又是行礼又是催促。
龙套:“女郎快些进去。”
如此着急的,江念更是疑惑了,但瞧着不想装的。
她点了点头,随后推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仿佛整间屋子都没在墨色里。
江念:“表哥?”
江念轻唤了一声,并无人回应,于是提着灯火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小绵和小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
现在屋内屋外都安静得可怕。
她一点点摸索,凭着印象绕过一些杂物,想走到庭院门口,借着月光看清书房情况。
不想刚摸到扶门框,就感觉有什么扯住了自己的衣角。
江念吓了一跳,往下看去,不想却看见魏劭整个人卷缩在角落,大手死死拽进江念的衣角。
江念从未见过魏劭这副样子,当即蹲了下来,葳蕤的灯笼烛火将少年苍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着松烟墨与酒气的气息。
江念:“表哥?你怎么了?”
她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却被魏劭一把将她的手握住。
他眼底蒙着层水光,往日锋锐如刀的眉峰此刻拧成乱结,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
魏劭:“别走……蜡烛,烛火……”
魏劭声音中透出一丝恐惧,一手紧紧握住江念的手,一手又死死攥紧她的衣角,似乎很怕她会走。
魏劭怕黑。
江念见此如何看不出来,她放下灯笼,缓缓靠近,只是一靠近,魏劭便不受控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鼻音里还带着未褪的醉意,臂弯收拢住江念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里,紧紧相依。
鼻尖正埋在她的颈窝,呼吸间喷出的热气拂过锁骨,混着松烟墨与桂花酿的气息,熏得江念脑子发懵。
江念:“你……”
魏劭:“别走……卿卿……”
这声低唤裹着未褪的醉意,像根羽毛扫过心尖。
江念感到他的掌心隔着中衣碾过她腰间软肉,指腹上的薄茧擦过敏感的皮肤,激得她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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