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雷殿的清晨,并非凡间那般鸟语花香。
窗外翻涌的云海被初升的“神阳”——一颗巨大的、流淌着永恒金辉的恒星——染成瑰丽的紫金色,柔和却蕴含着磅礴能量的光透过巨大的琉璃窗,洒在铺着云锦的地面上。
空气中弥漫着精纯的雷霆灵气,虽被殿内法则约束得温驯,却依旧带着神域特有的清冽。
安念赤着脚踩在柔软冰凉的云锦上,好奇地趴在那巨大的窗边,看着下方浩瀚翻腾的云海,偶尔有巨大的、闪烁着雷光的仙禽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绚丽的尾迹。
白九思:“在看什么?”
低沉悦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
白九思不知何时已醒来,如雪的白发随意披散在暗金色的寝衣上,缓步走近。
他自然地伸出手臂,从后面环住安念纤细的腰肢,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
晨光勾勒着他清冷绝尘的侧颜,唯有看向怀中人时,那深邃的眼眸才漾着化不开的暖意。
安念:“看云海呀,”
安念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指着窗外。
安念:“还有那只大鸟,翅膀上的雷光真漂亮。九重天……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
安念:“也更安静,有点……太大了。”
白九思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白九思:“不喜欢?那……等婚礼结束后,我们就回家。”
他说的“家”,是她凡间那座小小的、被烟火气包裹着的土地庙,那里有她熟悉的花草树木,有她亲手布置的每一处角落,有她作为一方小土地神的归属感。
安念:“嗯?可以吗?”
安念惊喜地转过身,仰起小脸望向他。
清澈的杏眼瞬间被点亮,像落入了星辰。
她忍不住伸出小手,带着几分亲昵的眷恋,轻轻抚上他如霜雪般冰凉丝滑的白发,指尖缠绕着那柔顺的发丝,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占有欲。
她这人啊,就是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从来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偏偏白九思就是毫无底线地纵容着她,甘之如饴。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无边的宠溺,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饱满粉嫩的小脸颊。
白九思:“当然可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对她,他早已奉上自己的一切,包括他身为神尊的威仪与固守。
安念仰着小脸,杏眼弯成了两弯可爱的新月,眼底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依赖。
对于白九思这般毫无原则的纵容,她显然十分满意受用,像只被顺毛的猫儿,娇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汲取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安念:“好呀好呀,就是林凡大哥和时画姐姐这次就不能看我们大婚了,……有点想念林凡大哥家后院的桃子树了。不过这里的桃子也不错。”
她指了指案几上的桃子,带着惊喜。
白九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温柔的笑意。
白九思:“知道你念着凡间,便让人寻了九重天最甜的仙桃品种,用灵泉浇灌,味道……应该不差。”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般的期待。
白九思:“尝尝?”
安念心头一暖,快步走到案几旁,拿起一个桃子。
入手沉甸甸,果香扑鼻。她正要咬,眼珠一转,忽然想起方才离陌仙君那忧心忡忡的眼神和沉重的“情劫难渡”,又想起白九思在南天门外和星璇处的霸气宣言。
她放下桃子,转过身,背着手,踱步到白九思面前,仰起小脸,杏眼里闪烁着促狭又狡黠的光芒。
安念:“九思哥哥,”
她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戏谑。
安念:“你又是搞这么大阵仗的云辇,又是提前备好我爱吃的桃子……这么费尽心思,是不是怕我初来乍到不习惯,想把我哄开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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