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5 病态

只见张泽禹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臂。

他的眼神很奇怪。不再是平时那种纯净的、带着依赖的笑意，而是变得有些深，有些沉，仿佛在审视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翻涌的情绪。

那专注的视线甚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那片原本只有细微刺痒的皮肤，都仿佛被他的目光灼烫了一下。

爱洛伊丝：“张泽禹？”

爱洛伊丝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没有反应。张泽禹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瞳孔里映着壁炉跳跃的火光，也映着她手臂上的那片痕迹，一动不动。

爱洛伊丝：“喂？”

爱洛伊丝稍稍提高了点音量。

爱洛伊丝：“张泽禹！”

这一次，张泽禹的睫毛猛地颤了一下，像是从某种深沉的梦境中被强行拽醒。他倏地抬起眼，对上爱洛伊丝带着询问的视线，脸上瞬间又挂回了那种略带懵懂的无害笑容。

张泽禹：“……啊？姐姐叫我？”

爱洛伊丝：“杯子。”

爱洛伊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矮几上那只已经空了的玻璃杯。

张泽禹：“哦，好。”

张泽禹这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连忙伸手去拿那只杯子。指尖碰到杯壁时，他在刚刚被爱洛伊丝唇瓣触碰过的地方停留了一瞬，才稳稳地将杯子握在手里。

爱洛伊丝看着他这有点迟钝的反应，皱了皱眉，没太在意。她将书合上，然后小心地将摊在她腿上的摩卡抱了起来。

爱洛伊丝：“好了，别瞎担心。”

她站起身，一手轻松地拢住两只猫咪，雪球乖巧地趴在她臂弯里，摩卡则在她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尾巴扫过她的手腕。

爱洛伊丝：“一点小伤，早没事了。”

她抱着猫，语气随意，像是解释他刚才的走神是因为担忧她的伤。

爱洛伊丝：“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张泽禹：“嗯。”

张泽禹捧着那只空杯子，乖巧地点点头，脸上是纯然无害的笑容。

张泽禹：“姐姐晚安。”

爱洛伊丝抱着猫，转身走向女生宿舍的螺旋楼梯，脚步声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被吸收殆尽。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的阴影里，张泽禹脸上那副温顺纯良的表情才如同面具般缓缓剥落。

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壁炉的火光在他侧脸上投下跳跃的明暗阴影，将他另一半脸沉入更深的晦暗之中。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那只空无一物的玻璃杯。

杯身上还残留着一点点她掌心的温热。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杯沿边缘，那个残留着几乎看不见的唇色印记的地方。

然后，他低下头。

将冰冷的玻璃杯沿，无比虔诚地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动作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他的舌尖如同品尝稀世珍馐般，在杯沿内侧那几乎不存在的湿润痕迹上，贪婪地舔舐了一下。

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慢慢在他唇角漾开。那笑容不再是纯净的，不再是依赖的，而是交织着某种扭曲的满足和滚烫的占有欲。

那双在阴影里睁开的眼睛，亮得惊人，像黑暗中窥伺的兽瞳，里面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暗潮。

张泽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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