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正面交锋毫不退缩

夜色压着楼顶的天线塔，把校园缩成一团浓稠的影子。风贴着教学楼的墙面往上刮，檐角铁皮被撕扯出尖锐的响声。吴涛的后颈一阵发凉，掌心黏着冷汗，死死攥住锦锋的手臂。

“他拍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断得不成形，“他真的拍了。”

锦锋没说话，只是转过头来瞧他一眼。那眼神沉得像深夜的湖水底，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沉着。他抬起手，轻轻将人往怀里带了半寸，胸口一动不动地抵着吴涛的肩膀。

远处的脚步声早已听不见，只有风还在游荡。吴涛听见自己心跳，也听见锦锋的心跳，两个节奏在寒冷中缓慢共振，却都压不住胃里翻腾的空洞。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脑海回响——不是碎掉，是裂开，细密、无声、无法修补。

晨光割开树叶，在操场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吴涛和锦锋走进教学楼时，空气里像掺进了某种钝重的东西。有人抬头，又迅速低头；有人盯着他们，目光像粘了针头；还有人在背后小声哼笑，像是故意让他们听见的那种。

“他们知道了。”吴涛低声道，喉结滚了一下，像是吞下了什么硬物。

锦锋的目光扫过一圈走廊，没停顿，也没皱眉，只是手指收紧了些，牵着他往教室走。脚步声踩在地上，像在敲鼓点。

高斌站在座位旁，手里捏着塑料袋装的包子，欲言又止。小春叹了口气，坐回去的时候椅子发出一声吱呀。

赵权微凑过来时，嘴唇几乎没动：“大蒙在校门口站着。”

吴涛偏头看向窗外，果然看见那道身影靠在栏杆上，手机握在手里，嘴角斜挂着冷笑。那种表情他太熟悉了，像一根缝衣针，慢慢扎进皮肤，不疼，但血会慢慢渗出来。

整节课他都在数秒。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翻书声、讲师的咳嗽声，全都混在一起，变成一种嗡嗡的噪音。锦锋一直盯着窗外，眼睛都没眨一下。

下课铃响起时，像根弦绷断了。

大蒙迈着步子进来，脚步懒散，却带着碾人的气场。他一开口，声音松垮得像是在笑：“哎哟，这不是咱们的情侣档嘛？昨晚睡得还行？”

吴涛的指甲陷进掌心，指节泛白。锦锋起身，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压迫感，挡在他面前。

“你想怎样？”话音落下前，锦锋已经往前跨了一步。

大蒙晃了晃手机，笑容拉得更宽：“你们说呢？删？还是放？”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掏出手机，镜头闪了一下。吴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删。”锦锋说得简短，语气里没有余地。

大蒙爆笑起来，笑声刺耳，像墙皮剥落的声音：“删？你有资格提这个要求？”

锦锋没再说话，只往前逼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剩空气。

吴涛抓上他的手腕，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锦锋要动手了，从那瞬间收紧的肌肉就能感觉到。可他已经没办法拦了。

篮球架轰然倒地的声响炸开，人群惊叫着退后。

“你疯了吗！”吴涛吼出这句话，声音沙哑。

大蒙咧嘴一笑，眼神却阴狠得像锯齿边缘：“怎么？不敢动了？怕被人知道？”

锦锋的眼神变了，像冰层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拳头挥出去时，连风都被撕裂。

血溅出来的一瞬，整个走廊都安静了。大蒙抹了把嘴角，笑得更狂：“终于动手了？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

锦锋没理他，回头看了眼吴涛。眼神里的温度回来了些，就像雪地上刚融化的水洼。

“你还好吗？”他低声问。

吴涛点头，眼眶发热，声音哽着：“我不想你为我打架。”

“这是我的选择。”锦锋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润，动作轻得不像他平时的样子，“没人能欺负你。”

几个混混围上来时，吴涛直接挡在前面。他个头不高，动作也笨拙，却被一个推搡摔在地上。膝盖撞到瓷砖，火辣辣地疼。

“吴涛！”锦锋立刻转身扶他，眼神顿时烧了起来。

大蒙嗤笑道：“现在后悔了吧？以为多特别，其实不过是别人的笑话。”

吴涛撑着地站起，右手还在抖，但左手牢牢攥住了锦锋的袖口。他声音不大，却稳得住：“我不怕。”

锦锋默了两秒，回头看他一眼，眼神软了一寸。随即他再次转身面对大蒙，眼神重新变得冷硬。

“你要动手，冲我来。”

大蒙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阴笑：“好啊，那就看看你们能撑多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录像，有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镜头闪光此起彼伏，像一群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

吴涛和锦锋背靠背站着，脚下的地砖冰冷，但他们没挪一步。

“我们一起。”吴涛轻声说，声音紧绷却坚定。

锦锋回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像一块不熄的炭。

大蒙一步步逼近，脚步声沉重，像鼓锤落在心头。气氛绷得像一张纸，稍一碰就会破。

“准备好了吗？”他笑着问，语气透着玩味。

锦锋冷笑一声，指节咔哒作响。

就在局势即将失控时，杨主任的怒喝从远处传来：“住手！”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保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大蒙收起笑容，朝锦锋撂下一句：“这才刚开始。”

锦锋没回应，只将吴涛护在身后，站姿依旧如枪。

杨主任走上前来，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在锦锋身上：“你，跟我来办公室。”

锦锋回头看吴涛一眼，后者点点头，嗓子里堵着情绪，却没说出来。

锦锋离去的背影挺得笔直，像棵砍不断的老树。

吴涛站在原地，风吹过他的脸颊，有些冷。他望向远处的大蒙，对方的笑容阴险而得意，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们会赢吗？”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落叶飘在风里。

风掠过，没有回答。

锦锋侧颜，吴涛心底的月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