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雨倾泻的地府废墟中,雪鸢的指尖已经透明得能看见判官笔上缠绕的血管纹路。那些青铜色的脉络正顺着笔杆爬上她手腕,每延伸一寸,皮肤下就传来冰针穿刺般的细密疼痛。
"契约反噬开始了。"阎王残躯的金甲碎片簌簌掉落,露出下面青铜化的面孔。他试图抬起断戟,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与地面长在一起,"你以为重铸就能改变什么?"
判官笔突然剧烈震颤,笔尖迸发的金芒在雨幕中撕开一道缺口。雪鸢看见谢必安的残影浮现在光晕里,他半透明的指尖轻触她正在消散的手背,那些青铜脉络突然倒流回笔杆。
"用我的魂飞魄散..."雪鸢的喉咙被翻涌的颗粒堵住,咳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映着前世的画面,"换你的永生永世。"
谢必安的残影摇头,伸手点在她锁骨下方的"鸢"字刻痕上。整个地府的青铜雨突然静止,雨滴里浮现出八百年前的场景——年轻的阎被锁在刑,而那时的雪鸢正用发簪在青铜鼎上刻咒文。但突然翻转,显示出被隐藏的真相:她刻的不是束缚咒,将天罚嫁自身的替命咒"所以同命咒最初是..."雪鸢的瞳孔剧烈收缩。判官笔投射出更多记忆碎片,前世的她在阎王挣脱锁链时故意偏移鼎耳,让本该贯穿心脏的碎片只擦过锁骨。而谢必安脊椎上的"鸢"字,正是当年鼎耳缺失部分的形状。
阎王残躯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闭嘴!"断裂的青铜戟化作毒蛇扑来,戟刃上凝结着最后的诅咒黑雾。雪鸢本能地侧身,却发现判笔牵引着她的手臂主动迎向戟尖——
笔锋刺心脏的刹那,整个地府的青铜颗粒都沸腾了。雪鸢看见自己的血不是红色与谢必安相同的青铜色。那些血液在空气中凝结成全新的契约条文,开头"鸢"字与结尾"赦"字终于完整相连。
"契约重铸完成。"谢必安的残影开始消散,他最后触碰判官笔的指尖带起一串光点,"载体转换..."
阎王不甘的嘶吼,化的身躯寸寸龟。但更可怕的是雪鸢发现自己正从脚底开始碎成光粒,契约反噬并未停止。她艰难地抬头,看见谢必安残影用口型说了三个字,随后彻底消散在倾盆的青铜雨中。
判官笔突然自动书写,蘸着雪鸢心口涌出的血,在虚空中勾画繁复的符文。那些血痕组成锁链形状,一端缠住正在消散的魂魄,另一端没入笔杆深处——那里隐约传来谢必安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雪鸢突然笑了,染血的指尖抚过笔杆上新出现的血痕。青铜雨停歇的瞬间,地府废墟开始重组,崩塌的孽镜台碎片重新拼合,映出她与谢必安残影十指相扣的画面。
新生的地府大殿中央,判官笔静静悬浮在案。笔杆缠绕的青铜血管已经变成暗红色,那道新增的血痕像活物般微微搏动。雪鸢的魂魄实如初,唯有锁骨下的"鸢"字刻痕变成了与谢必安脊椎上一模一样的青铜色。
瓦砾堆突然传来响动,金甲尽碎的阎王挣扎着爬出废墟。他脸上的青铜纹路正在消退,露出底下苍白如纸的皮肤。"你居然..."他盯着判官笔上的痕,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用相守替代了同命咒?"
雪鸢没有回答。她握住判官笔的瞬间,笔尖自动在虚空中写下一行字——"待鸢羽重临"。这是前世契约里被修改的关键词,如今正在新生地府的天幕上熠熠生辉。
阎王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再是青铜颗粒,而是红的血。他望着自己逐渐恢复常色的手掌,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判官笔突然飞向雪鸢手中,笔上的血痕变得滚烫。她感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顺着指尖流入心脏——那是谢必安残魂在笔中留下的最后温度。地府重建完成的钟声响彻幽冥时,第一天光穿透青铜云层,照在判官笔新生的血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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