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的指尖凝出半寸判笔虚影,金红光芒在阎王左犄角上方三寸处虚晃一招。玄铁锁链捆缚中的饕餮虚立刻暴怒挣扎,震得整片废墟簌簌灰。
"哥,你左边犄角比右边了三分。"她突然轻笑,指尖金芒倏地转向右侧,"三百年的桂花酿洒了..."
阎王虚影的挣扎骤然停滞。就这电光火石间,谢必安的锁魂链绷直成银针粗细链身上流动的账单文字化作探路符文,悄息刺入左侧犄角缝隙。
"谢必安!"黑凝成的饕餮巨口发出怒吼,"你敢碰老子的私库——"
银针在犄角深处精准一。青铜碎裂声炸响的刹那,雪旋身接住飞出的玉钥匙,判官笔在掌心转出炫目的光弧钥匙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地面龟裂的纹路突然渗出暗金色流光,断裂的青铜柱像被无形之手推动,轰隆隆拼合成门框形状。
谢必安抹了把唇边血沫,锁魂链哗啦啦缠回腰间:"娘子这手声东击,比上次炸锅还利落三分。"
废墟中央悬浮的檀木匣子正在解体。无数生死残页如受惊的蝶群四散飞舞,其中一却粘着张泛黄纸笺不肯分离雪鸢的判官刚要勾住那页残卷,纸笺突然自燃成金红色火团,灼得空气里飘起陈年墨香。
"...婚书?"
谢必安的笑凝固在嘴角。他伸手去抓飘落的灰烬,指尖刚触到纸笺边缘的并蒂莲纹,锁骨处的蝌蚪文突然暴起刺目金光。三百道记忆碎片如同淬毒的针,顺着血脉直刺天灵。
青年时期的自己跪在姻缘殿,朱砂笔在婚书落款处刻下并蒂双莲。对面坐着的雪鸢凤冠霞帔,判官笔尖蘸着他心口血,正在"同生共死"条款下补写小字...
"咳——"谢必安猛地弓起身子,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红豆大小的珊瑚珠。锁魂链发出不堪重负的铮鸣,链条上浮现的账单文字正被某种暴力擦除。
雪鸢的判官笔横在他胸前。笔尖金芒与锁魂链银光相撞的刹那,她突然看清那些正在消失的文字——全是谢必安替她承受反噬的记录。最新浮现的那行正在渗血:"癸卯年四月初七,代受婚书反噬,减寿三十载。"
"你锁骨上的蝌蚪文..."她一把扯开他衣,玉质肌肤下流动的金色文字已经爬上喉结,"不是反噬转移咒,是元质押契?"
阎王虚影突然发出古怪的冷笑。捆缚他的锁魂链寸寸断裂,黑烟凝实体化的玄色宽袍大袖。他抬手按住自己左边犄角,那里正渗出墨绿色的液体:"傻妹妹,你真以为白无常三百年来是图俸禄?他图的是..."
谢必安暴起的身影截断后半句话。锁魂链绞住阎王咽喉的瞬间,婚书灰烬里迸出并蒂莲虚影,两金莲绽放的光纹正好照出三人脚下相连色命线。
雪鸢的判官笔突然自主飞向命线交汇处。笔尖蘸着谢必安咳出的血珠,在虚空划出遒劲的"诛"字。这个字落在命线上的刹那,阎王突然发出惨叫——他袖中掉出的青铜钥匙正在融化,钥匙头雕刻的饕餮纹样露出内里藏着的半片玉莲。
"哥,"雪鸢踩住那半片玉莲,新生手臂的锁链纹路与谢必安脖颈处的蚪文共振出龙吟,"你私库里除了桂花酿..."突然旋身,判官笔抵住谢必剧烈起伏的胸口,"还偷藏了我夫君的半条命?"
檀木匣彻底炸开的巨响吞没了回答。无数记忆画面从并蒂莲纹中喷涌而出,三百年前被刻意掩盖的婚礼细节如走马灯旋转。谢必安在纷飞的画面碎片中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抓住雪鸢的袖角,喉结上的蝌蚪文正一个接一个崩裂成血珠。
"娘子...当年婚书上..."他染血的指尖在她袖口画了朵歪斜的莲花,"你添行小字..."
阎王突然扑向命线交汇处。玄色宽袖扫过之处,悬浮的婚书灰烬重新聚拢,露出原先被血迹遮盖的关键条款——"若负判官娘子,十世魂魄饲笔"。
雪鸢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瞬间的破绽被阎王抓住,他左角突然脱落化作青铜印玺砸向线。谢安咳着血笑起来,锁魂链最后一节自行断裂,链身上浮现出雪鸢从未见过的古老铭文。
"同归。"
随着这声气音般的低语,整座废墟突然陷入绝对静止。飘散的婚书灰烬凝成三百年前的完整文书,朱砂小字在众人眼前一笔一画重现——"谢必安自愿分寿元与雪鸢,契成之日,判官笔增诛神之力"。
阎王的印玺悬在命线上一寸再难压下雪鸢的新生突然玉裂,皮下金色文字流向判官笔,笔尖蘸着自己与谢必安混合的血,在静止的时空里写出最新条款:
"窃判官姻缘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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