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的指尖刚触到红线连接的伤疤,三百道因果线突然在她意识中具现化。藏经阁的深渊裂缝边缘,飘浮的契约文字像被动的马蜂群般动起来。她"看见"了那些她以为不小心划伤的旧痕,每道都化作记忆画面在黑暗中展开。
谢必安深夜伏案修改她的生死簿,判官笔每划一笔,他肋下契约就灼烧一次。黑雾从伤口渗出,在官服下摆结成霜花。
"你疯了?"雪鸢的虎牙刺破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深渊底部传来初代阎王的冷笑,三百琥珀茧同时碎裂,释放出历代白无常的怨魂。那些半透明的身影扑向悬在空中的谢必,像饿鬼争食。
谢必安的锁链突然绷直。他被拽得后仰,官服前襟撕裂,露出心口处新鲜的"鸢"字烙印。契约文字正顺着锁链往上爬,像无数赤红蚂蚁。
雪鸢的判官笔沾着唇血刺向自己心口。笔尖没入皮肤的瞬间,阎王血脉与契约文字在空中碰撞出金色火花。藏经阁的地砖缝隙里钻出嫩绿的新芽——这在死气沉沉的地府简直是个奇迹。
"以吾血脉,破尔契文!"
初代阎王的虚影从茧蛹丝线中浮现。冕旒十二串玉珠相互碰撞,声音却像骨头陶瓮里摇晃。伸手掐住雪鸢咽喉的刹那,她袖中突然迸出青焰。
婚书自燃形成的火墙将虚影逼退三步。火焰里浮动的咒文映在雪瞳孔中,三百年前她随手给谢必安那枚铜钱上的字样。谢必安记忆如潮水恢复,暴起斩断锁链时,肋下的纹路正被心口血染符文覆盖。
"原来你每次靠近我..."雪鸢抓住他翻卷的,那里渗出的黑雾带着檀香味,"是在忍受这个?"
谢必安突然将她按进怀里。这个太用力,雪鸢听见他肋骨不堪重负呻吟。初代阎王的虚影在火墙外扭曲,冕旒玉珠崩满地,每颗珠子里都映着不同时期的鸢。
"别看那些。"谢必安的手掌覆住她眼睛,有铜钱烙的感,"那些珠子会..."
婚书的突然暴涨。火舌舔舐到藏经阁顶棚的《阴律大全》,纸页上的墨迹开始流动重组。雪鸢挣脱谢必安的手,看见自己三百年前的身影从火中走来——那时的判笔还簪在她发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买路钱赏你了新来的白无常。"幻中的她随手抛出一物,"接不住就滚去畜生道当差。"
铜钱落在少年谢必安掌心,烫出一缕青烟。现在的雪鸢突然明白,那根本不是赏钱,是初代阎王埋在铜钱里的契约种子。
深渊裂缝里伸出更多锁链。这次它们缠住了婚书火焰,饕餮纹利齿啃噬着火墙。谢必安突然将雪鸢推向后方书架,自己迎向初代阎王的虚影。他肋下新生的血色符文亮得刺目,像盏引魂灯。
"你改过多少次我的生死簿?"雪鸢的判官笔点在谢必安后背。笔尖朱砂混着血,在官上洇出并蒂莲。
谢必安没回答。正用身体挡着虚影抓向雪的利爪,左肩被撕开三道见骨的血痕。奇怪的是流出的不是血,是带着彼岸花香的黑雾。
婚书烧到最后一角时,火焰突然凝成实体。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从火中落下剑格处嵌着那枚铜钱。雪鸢接住剑的瞬间,所有契约文字都发出哀鸣。
初代阎王的虚影第一次露出惊色。他冕旒上的玉珠接连爆裂,每颗珠子里都传出白无常候选者的惨叫。谢必安趁机扯住虚影的广袖,那袖子竟像陈年宣纸般碎裂。
"你以为..."虚影的声音突然变成三百种声线的合奏,"靠姻缘血契就能..."
雪鸢的红线突然全部绷直。三百伤痕同时发光,像被点燃引线般烧向影。藏在伤痕里的记忆喷涌而出——谢必安在雪鸢每次遭遇危险时,契约转移伤害。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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