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光柱中的符咒突然扭曲成漩涡,雪鸢肩甲剥落处的认主印记迸发出刺目金芒。悬浮的藏书阁碎片在能量激流中静止,某块青铜书架残骸擦过她耳际,带起的风掀开颈侧几缕碎发。镜面地面映出的三百年前画面突然加速流动,阎王发丝缠绕认主印记的细节被放大——那些发丝根本不是封印,而是正在将印记改造成受刑烙印的诅咒工具。
"容器已成?"雪鸢的指尖擦过分裂的官笔,黑金血液顺着笔杆裂纹渗入,"三百年前你们就在篡改契约。"
初代阎王残影的面容在符咒表面剧烈晃动。羊皮纸燃烧后的灰烬突然全部直立,组成新的咒文扑向悬浮的认主印记。雪鸢没躲,任凭灰烬咒文贴上自己裸露的肩头,焦黑的灰痕与金红印记碰撞出硫磺味的火星。
谢必安溃散的魂光突然聚拢成束。金光穿透正在书写的灰烬咒文,照亮了镜面里某个被刻意模糊的角落——三百年前的祭坛下方,年轻的白无常正将半截判官笔主动抵在自己后心。
分裂的生死双笔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生笔缠着金芒跃入雪鸢右手,死笔却吸附着灰烬咒文扎向她左肩。黑金血液同时从双手伤口涌出,在能量漩涡中划出两道截然不同的轨迹:右手的血珠组成现行契约条文,左手的血线却勾勒出被掩盖的原始契约。
"原来生笔认主需要自愿献祭。"雪鸢将生笔笔尖刺入左肩伤口,金红血液突然逆流,"谢必安,这就是你当年迎向判官笔的原因?"
初代阎王残影发出尖啸。悬浮的符咒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某块碎片溅落时突然化作三根阎王发丝,毒蛇般缠向雪鸢咽喉。生笔自动横挡,笔杆上谢必安的魂光突然凝成他生前的虚影——半透明的白无常单手掐诀,另一只手穿过发丝抓住雪鸢手腕。
镜面地面映出的画面再次变幻。这次清晰显示出初代阎王在阿宁胸口取出的根本不是黄泉眼石,而是半枚生笔的笔魂。雪鸢右手的生笔突然脱控飞出,笔尖蘸着她与谢必安交融的血,在崩塌的藏书阁中央写下契约最终条:
「双笔归一之日,篡契者当受其咒」
死笔吸附的所有灰烬咒文突然倒卷。初代阎王残影被自己书写的诅咒反噬,黑金光柱中传来皮肉焦灼的声响。雪鸢抓住生笔捅穿左肩悬浮的符咒,金红血液顺着裂缝灌入,将符咒每一道笔画都染成活物般的血络。
谢必安的魂光虚影突然贴近她后背。半透明的手指覆在她握笔的手上,带着她将生笔尾端刻着的"安"字按进死笔首端的"鸢"字凹槽。双笔嵌合的瞬间,整座藏书阁的镜面地面全部映出同一个画面:三百年前雪鸢刺穿谢必安时,有滴金血顺着判官笔回流进了她的袖口。
"你早就把生笔的认主血藏在我身上?"雪鸢的指甲掐进笔杆裂缝,黑金血珠滴在谢必安正在消散的虚影眉心。
虚影露出个模糊的笑,溃散的金光突然全部涌向她左肩伤口。魂光缝补魂魄的灼痛中,雪鸢听见某个记忆深处的声音:"双笔认主需要生死两界的血...当年那笔,本该是我替你受的..."
最后一缕魂光没入伤口时,悬浮的符咒突然爆成金粉。某粒粉末溅在雪鸢睫毛上,刹那间她看见谢必安残留意识里的画面:初代阎王残影溃散前,有根发丝正悄悄缠向正在融合的双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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