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

安静的时间有些长了。

王默双手抱臂，在心里继续数着第十一个零秒。

她的手指在手臂上轻敲，面上已经从一开始的期待变得有些面无表情，思虑的时间越长，说明世言铠和水清漓之间的抉择就会越艰难。

可以理解，比起立场反复的水清漓，一件死气沉沉不会说话还被封印起来的死物更加安全，尤其是在封印还十分坚固的时候。水清漓如果交换，会不会回归幕天阁背刺灵犀阁？将那样的家伙放出来本就战力大打折扣的灵犀阁是否能应对？

而且……颜爵一直都是一个擅长圆场，不让现场轻而易举冷落下来的仙子。

当时王默第一次来到灵犀阁，为的是借灵犀之力拯救人类世界，将来到人类世界的曼多拉打回去。灵犀阁如此之多对人类有怨言的仙子，再加上油盐不进的水清漓，各有各的理由，大家都很强硬。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颜爵迅速打的圆场，让场面缓和下来。

在灵犀之力的事情上他都能反应迅速，但是在现在，在世言铠和水清漓的选择中，聪明的艺术之灵却思考了这么长的时间……

王默的手指微微一顿，心头那个不详的征兆越来越明显，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就像是要跳出来似的，难受极了。

越加印证这个猜测的，是第十五个零秒，还有欲言又止的毒夕绯。

毒夕绯在和叶罗丽战士接触过之后，虽然愿意给人类时间，但是她对人类的信任本就岌岌可危，如同初冬的湖面上的冰层，一戳就破，她本质上还是个只为了仙境考虑的灵犀阁阁主。

所以她不考虑当事人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不赞同，脸上的拒绝很是明显。

王默的视线隐隐投向那边还在沉睡状态的艾珍，艾珍不起来，这里只有三个阁主，毒夕绯明摆着不支持，冰璃雪看上去还是不论如何都要拯救水清漓的模样，现在票数是一比一。

王默暗自深呼吸，还有机会……但是，颜爵沉默的时间相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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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这一切惴惴不安的是颜爵，他犹豫片刻，眼神略带着一些歉意道：“抱歉，如果我们真的掌握世言铠，将它握在手中更保险一些……”

他看上去还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也许是一些宽慰的话，也许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许是一些权衡利弊之后的衡量。

但是王默的耐心已经在这一点时间内耗尽了。

“我明白了。”王默打断他的回复，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过分的冷静了，既不大吵大闹，也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愤恨，眼神平静的说道。

在场的诸位各有各的反应。冰璃雪看上去十分失落，她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或许一会儿她会试着再争取。毒夕绯则是松了一口气。

颜爵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更加愧疚了，他很清楚水清漓和王默之间的感情，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梦艺的噩梦，感情也比其他阁主和王默之间更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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