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星光

蝉鸣撕开盛夏的午后，七岁的衿予禾缩在孤儿院后院的槐树下，用树枝在泥地里胡乱画着。斑驳树影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像无数道细碎的伤口——半小时前，保育员说他又被领养家庭退回了，理由是"太内向，像块木头"。

"你在画什么？"

清亮的童声惊得他慌忙用袖子抹去画痕，抬头撞见个扎歪了领带的小男孩。对方抱着铁皮饼干盒，发梢还沾着蒲公英绒毛，琥珀色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我叫衿予青！妈妈说今天要领养哥哥，你愿意当我哥哥吗？"

衿予禾攥紧满是泥污的手指，指甲掐进掌心。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热情，最终都会在发现他的无趣后消失。"我不会说话，也不会玩游戏。"他别开脸，声音轻得像要融进蝉鸣里，"你会后悔的。"

饼干盒"咔嗒"落在草地上，衿予青突然跪坐在他面前，膝盖瞬间沾满泥点。温热的小手强行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掏出块草莓味水果糖塞进他掌心："我妈妈说，星星要藏在云里才更珍贵。"少年认真地用衣角擦去他手背上的污渍，"以后我来帮你摘星星。"

那天傍晚，衿予禾被领进新家。当他站在贴着卡通贴纸的儿童房门口时，衿予青正踮着脚把"哥哥专属"的门牌挂在门框上。"从今天起，你的床在我隔壁！"少年拽着他的手腕往里拖，不小心撞到玩具箱，乐高积木哗啦散落，"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拼！"

深夜，衿予禾被噩梦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他蜷缩在陌生的床铺上，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月光里，衿予青抱着恐龙玩偶爬上他的床，带着奶味的呼吸轻轻拂过他发烫的耳垂："我就知道你会害怕。"温热的小身子紧紧贴着他，"以后我会把怪物都赶跑，你只需要做我的星星。"

晨光爬上窗台时，衿予禾发现自己枕在衿予青怀里，少年的手指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床头摆着两个歪歪扭扭的泥塑小人，旁边歪七扭八写着字："予青和予禾，永远在一起。"

那年深秋，衿予禾在学校被高年级学生欺负，书包里的画纸被撕得粉碎。他蹲在操场角落掉眼泪时，突然听见熟悉的怒吼。七岁的衿予青举着扫帚冲过来，扫帚柄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巨响："不准欺负我哥哥！"少年挡在他身前，明明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把欺负人的孩子骂得落荒而逃。

暮色里，衿予青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撕碎的画纸拼在膝盖上："哥画的城堡最漂亮了。"他掏出创可贴贴在衿予禾擦破的手肘，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下次我要把所有说你不好的人都赶走，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晚风卷起少年发梢，衿予禾第一次主动伸手，轻轻碰了碰衿予青乱糟糟的头发。掌心的温度，比他画过的任何太阳都要炽热。

【文笔不好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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