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试炼斩自我

沈云帆的指尖掠过一片飘落的油菜花瓣，金黄花汁在指腹晕开猩红。

他忽然笑了：

“看来玄霄宗的问心试炼，比本王想象的更有趣。”

黑雾中探出的枯爪在距他咽喉三寸处僵住——

九道雷纹不知何时已沿着爪尖蔓延而上。

沈云帆漫不经心地弹指，雷光炸裂时，他听见了前世熟悉的剑鸣。

“小心！”

叶听澜的白衣掠过视野，青玉剑锋斩断枯爪之后，又一次熟悉的剑花出现了。

这个破绽太明显了。

“听澜。”

他轻轻按住少女执剑的手腕，

“你怎么有听雪剑？”

白衣少女的倒影在血沼中微微扭曲。

剑傀！

沈云帆突然发力，雷光顺着剑身窜上对方手臂。

幻象如琉璃般碎裂，露出内里漆黑的傀儡核心。

记忆如毒蛇噬心——

这果然是他前世用禁术制造的剑傀！

“暴君大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杰作了呀。”

黑雾凝聚成赤脚农夫的模样，枯瘦手指抚过剑傀面容，

“多完美的容器啊，可惜永远装不进活人魂魄。”

沈云帆的雷霆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锋。

“你们在害怕。”

雷霆突然刺入地面，万千电蛇顺着血沼游走，

“怕本王看出这些幻象……”

电光映亮他森冷的笑容，

“都是根据本王记忆编造的。”

黑雾剧烈翻涌，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叶听澜在他怀中倒下，献血沾满了他的双手。。

自己离开皇宫，师父却所在的地方被恶意放火。

还有，金阳城中的众叛亲离。

可它们无一例外地，都是模糊不清的图像。

“你以为重生就能改变什么？”

黑雾中浮现的身影让沈云帆呼吸停滞——

玄色龙袍，猩红瞳孔，那分明是前世的自己。

暴君幻象抬手召出听雷鞭，鞭梢却缠绕着叶听澜的发带。

千影纸浮现在他身前，变化为了一把长剑，那个他相伴一生的好伙伴。

“够了！”

他怒喝一声，千影剑顷刻间斩下暴君的头颅。

可他却分明听见了——

“你终究是我，你以为重生就能摆脱？”

结束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云帆！”

真实的呼唤声穿透幻境。

他睁开眼，叶听澜正用沾湿的帕子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手帕上绣着海棠花的纹样，这是幻境模仿不来的地方。

“你的问心试炼试炼这么久？”

她掐了掐沈云帆的脸颊，瞪圆的眼睛里映着朝阳，这才是真实的颜色。

“……我也不知道。”

沈云帆摸了摸被叶听澜掐到的地方，强装镇定道。

问心试炼结束时，进入内门只剩下了几层台阶，两天快步向上。

“走吧，听澜。”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们还得继续往上走呢。”

叶听澜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沿着石阶向上攀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问心试炼结束的钟声在山间回荡，沈云帆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胸口仍因方才的幻境而微微起伏。

他不动声色地抹去掌心渗出的冷汗，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叶听澜身上。

少女正弯腰系紧松开的鞋带，阳光透过云层，在她发间洒下细碎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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