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内空气骤然凝固。
那位五彩羽衣的老祭司站在门口,脖颈上的兽骨项链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沈云帆的雷纹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的金芒忽明忽暗。
他强忍着经脉中冰雷两股灵力冲撞带来的剧痛,横跨半步挡在霜天长老与昏迷的叶听澜身前。
“退后!”
太微长老的雷符在空中燃起青紫色火焰,
“千足寨是楚江的故乡,此时前来不一定有好意。”
老祭司浑浊的眼珠转动,目光落在沈云帆渗血的脖颈上。
她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突然将铃铛抛向空中。
“叮——”
清脆的铃声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紫色波纹。
沈云帆腕上的蛊毒印记顿时如烙铁般发烫,皮肤下的紫纹像活物般蠕动起来。
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雷纹剑插入地板才勉强稳住身形。
霜天长老眼中寒光暴涨,十二枚冰针从袖中激射而出。
却在触及老祭司面前三尺时突然悬停,针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寒髓锁脉对我无用。”
老祭司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还有,这丫头中的是“蛛心蛊”,只有七日可活。她与那个男孩身上的紫纹正在同步蔓延。”
沈云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些紫纹确实已经爬过肘部,与叶听澜的症状一模一样。
他能感觉到有东西正在经脉中游走,每次心跳都会向丹田逼近一分。
霜天长老的指尖在叶听澜眉心轻点,冰蓝色灵力如涟漪般荡开。
老祭司突然抬手,枯瘦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符文。
那符文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与沈云帆和叶听澜身上的紫纹交相呼应。
她脸上的靛青纹路开始缓缓褪去,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慈祥的面容。
太微长老的雷符悬在半空,惊疑不定:
“你是……”
“千足婆婆,前任千蛊右护法。”
老祭司褪去五彩羽衣,露出内里素白的衣袍,袖口绣着细小的银蛛纹样,
“楚江背叛师门,偷习蛊王秘术,若非娘娘在那前一周外出,不然早就斩了。
只不过,现在他行踪不定,又改头换面,也不好追寻。
对了,这些丹药可以暂时缓解蛊王符文的蔓延,你们先用一下吧。”
说完,她递来一个小盒子。
霜天长老接过玉盒,谨慎地检查后,才将丹药送入叶听澜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叶听澜皮肤下的紫纹立刻停止了蔓延。
“真正的解药在蛊冢那里。”
千足婆婆看向沈云帆,
“我会带你们找千蛊娘娘。”
灰兔从梁上跳下,金瞳中满是警惕:
“怎么证明你不是楚江的人?”
千足婆婆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按在沈云帆的蛊毒印记上。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紫纹竟然开始缓缓退散,沈云帆顿时觉得体内翻腾的蛊毒平静下来。
“现在信了吗?”
千足婆婆收回手,
“蛊冢祭典明日开始,娘娘会亲自为你们解蛊。但在此之前……”
她目光变得深邃,
“你们必须种下“同心蛊”,不然那丫头很可能……”
“别说了,我马上种。”
沈云帆打断道。
千足婆婆冲着沈云帆笑了一下,满眼“我都懂”。
“……”
随后她便开始种“同心蛊”了。
沈云帆感觉手腕一轻,发现与叶听澜之间的紫纹竟在空中交织成一条发光的丝线。
千足婆婆取出两枚翡翠般的蛊虫,虫身透明,能看见其中流动的金色血液。
她将较大的蛊虫放在叶听澜心口,较小的递给沈云帆,
“要解你们中的这两种蛊,需先种下同心蛊。”
霜天长老突然按住沈云帆的手:
“且慢。种蛊容易解蛊难,你可想清楚了?”
沈云帆看着叶听澜苍白的面容,她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冰晶。
那条连接彼此的紫纹丝线正在缓缓收缩,每收缩一寸,叶听澜的呼吸就微弱一分。
“怎么种?”
他直接问道,没有一丝犹豫。
千足婆婆眼中闪过赞许:
“将蛊虫置于掌心,让它咬开掌心钻入。”
她顿了顿,
“但有一点——种蛊后两日后,你们二人的痛觉将会相通。”
灰兔的耳朵猛地竖起:
“这岂不是更危险?”
“危险,却也是转机。”
千足婆婆指向那条紫纹丝线,
“蛛心蛊正在吞噬她的灵根,而同心蛊能暂时将伤害转移。”
沈云帆毫不犹豫划破掌心。
鲜血滴落在翡翠蛊虫上,那虫子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伤口。
与此同时,叶听澜心口的那只母蛊也消失不见。
刹那间,沈云帆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腕直冲心脏
——那是叶听澜正在承受的寒毒之苦。
他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衣衫。
“帆儿!”
太微长老急忙扶住他。
千足婆婆却露出满意的笑容:
“成了。”
她指向两人之间新生的金色丝线,
“这是同心蛊的连结,比蛛心蛊的紫纹更坚韧。”
果然,那些蔓延的紫纹遇到金线便如潮水般退却。
叶听澜的眉头微微舒展,虽然仍未醒来,但脸色已不再惨白。
“跟我来,”
千足婆婆转身走向门外,
“我们去找娘娘。”
夜色已深,寨子里却亮起无数萤火。
沈云帆背着叶听澜跟随千足婆婆,发现那些“萤火”竟是栖息在竹楼檐下的发光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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