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屋中中,沈云帆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解开系带,里面是几片冰魄玉符的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他轻抚碎片上的纹路,这些裂痕如同师姐深藏的心事,看似冰冷坚硬,实则一触即碎。
“得先解析原玉符的结构……”
他取出千影剑,拔出剑后,将灵气注入,便凭空出现了两张纸
——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千影可以变出一张白纸。
随后,他将碎片排列其上。
纸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逐渐勾勒出完整的符纹脉络。
这是他从古籍中学来的“拓灵术”,能还原法器的灵力回路。
“嘶……有点意思。”
随着纹路完整显现,沈云帆眉头渐渐皱起。
冰魄玉符的构造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核心处甚至有一道自我修复的阵法,只是年久失修才导致今日的碎裂。
沈云帆指尖轻点纸面上的银色纹路,灵力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那些复杂的符文脉络在光影交错间逐渐立体化,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微缩的玉符虚影。
“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玉符竟是用“冰魄同心诀”炼制的。”
突然,虚影中一道细微的裂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裂痕并非简单的物理损伤,而是灵力回路的某种先天缺陷,就好像是精心编织的锦缎中藏着一根错位的丝线。
“难怪会突然碎裂……”
沈云帆眉头紧锁,
“这位设计者为了追求极致传讯距离,牺牲了结构稳定性。”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玄冰炼器录》。
快速翻到某一页,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九转冰心”的炼器法门,笔迹与玉符上的纹路有七分相似。
沈云帆猛地拍案:
“这是叶家祖传的炼器手法!”
窗外暮色渐沉,他却浑然不觉。
全神贯注地在纸上勾画新的设计方案,时而停下来掐诀演算。
千影剑不时轻颤,吐出一张又一张写满算式的纸张,很快在案几上堆成小山。
“如果用雷纹代替这部分冰系回路……”
“这里可以加入自适应调节阵法……”
“还得考虑与师姐灵力的兼容性……”
夜深人静时,沈云帆没有去洗漱。
因为他一般晚上思考的量比白天更大,所以他认为可以提高制作效果。
沈云帆伏案至三更,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窗外的竹影摇曳。
案几上的图纸已堆叠成厚厚一沓,最上层那张绘着一块形似玉牌的器物
——长约四寸,宽约两寸半,这是最适合的形状。通体晶莹如冰,边缘流转着细密的雷纹。
“千机符的主体就做成这样……”
他喃喃自语,指尖轻点图纸,
“但核心阵法还得再推敲……”
忽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沈云帆警觉抬头。
“灰云?你怎么来了?”
灰云将嘴中瓷瓶轻轻放在他桌上:
“你老婆给你的。”
“别乱说话。”
沈云帆耳尖微红。
将瓶塞拔出后,他发现里面有一点血滴。
“???”
沈云帆盯着瓷瓶中的血滴,只见那滴血珠竟在瓶中缓缓流转。
它时而化作冰晶,时而恢复液态,表面还泛着淡淡的蓝光。
“这是……师姐的血?”
他声音有些发颤,抬头看向灰云,
“她怎么肯给你这个?”
灰云三瓣嘴一撇,前爪叉腰:
“本大爷说你要给她做新玉符,她就划破手指了。”
它突然压低声音,
“不过她让我带句话——”
沈云帆连忙凑近。
“要是做不好的话……”
灰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就把你冻成冰雕摆在院子里,当沙包玩。”
沈云帆捧着瓷瓶的手微微发抖。
那滴冰蓝色的血珠在瓶中轻轻晃动,仿佛有生命般闪烁着微光。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四分之一个血滴倒在千影剑吐出的最后一张银纸上。
血珠接触纸面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
整张银纸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室内的温度骤降,案几表面瞬间结出一层冰霜。
沈云帆的眉睫都挂上了细小的冰晶,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却仍死死盯着纸面。
只见那滴血在银纸上迅速扩散,化作无数细如发丝的冰纹,与先前拓印的玉符纹路交织在一起。
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回路竟如榫卯般严丝合缝地嵌合,形成全新的复合阵法。
“这是……血脉共鸣?”
沈云帆声音发颤,
“师姐的灵力与玉符同源!”
灰云早已躲到书架顶上,此刻探出脑袋:
“喂喂,你这屋子要变成冰窖了!”
沈云帆却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阵法演变。
最后一道冰纹就位。
银纸上的复合阵法突然离纸而起,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块巴掌大的冰晶令牌虚影
——形制古朴,正面刻着“叶”字家纹,背面则是连绵的雪山图案。
“原来如此!”
沈云帆猛地站起,
“冰魄玉符不仅是传讯法器,更是叶家的身份凭证!”
他急忙取来留影石,对照着虚影调整设计。
千影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剑身轻颤着再次吐出三张雪白的纸张。
沈云帆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纸上快速勾勒出全新的阵法纹路。
每一笔落下,血线便自动转化为金色雷纹,与空中悬浮的冰晶虚影遥相呼应。
“不够……还差一点……”
他额头沁出细汗,血线在第三张纸上突然中断。
千影剑似乎也到了极限,剑身黯淡无光,再也吐不出新的纸张。
灰云从书架上跳下,叼来一支朱砂笔:
“用这个试试?”
沈云帆摇头:
“必须用灵力媒介……”
话音未落,他突然盯着灰云灰色的皮毛,眼睛一亮。
“你,你你想干嘛?”
灰云警觉地后退两步。
“借我点毛!”
沈云帆一把揪住它尾巴尖的几根灰毛,迅速捻成细线。
灰云痛得“嗷”一声,刚要发作,却见他将白毛线按在纸上,指尖雷光一闪——
毛线瞬间化作银白色的灵纹,完美补全了最后一道阵法缺口。
三张白纸无风自动,飞向半空中的冰晶虚影。
在接触瞬间竟融为一体,形成一张薄如蝉翼的金蓝色符箓。
“成了!”
沈云帆欣喜若狂,伸手去接。
符箓落入掌心的刹那,忽然收缩为一枚巴掌大的玉牌
——正面冰晶透亮,背面雷纹流转,边缘处还隐约可见几根银白色的毛发纹理。
灰云凑过来嗅了嗅:
“这就完了?看起来比原来那个寒酸多了。”
沈云帆神秘一笑,指尖轻点玉牌表面:
“启。”
玉牌应声展开,化作一面半透明的光幕悬浮空中。
光幕上浮现出清晰的文字:
“千机符”
下方还排列着三个图标:“传讯”、“记录”、“护身”。
“还寒酸吗?”
沈云帆得意地挑眉,手指划过“记录”图标。
光幕立刻变化,显示出灰云与沈云帆现在对话的实时影像
灰云瞪大兔眼,三瓣嘴微微张开:
“这...这是把咱们都录进去了?”
沈云帆指尖轻点光幕边缘,画面立刻缩小成一个小窗。
“那是自然。只要它配套的留影石在你边上,我就能看到你。”
他把小留影石拿起来,装上了三片可收缩的纸片。
沈云帆指尖轻弹,三片纸页“唰”地展开,化作精巧的螺旋桨。
留影石悬浮而起,在屋内轻盈地盘旋。
“这叫“天眼”。”
他操纵着留影石绕灰云转了一圈,
“只要在百里之内,影像都能实时传回千机符。”
灰云好奇地蹦跳着想抓,留影石却灵巧地避开,将这一幕忠实地传回光幕。
画面中灰云扑空的模样,连胡须抖动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突然,留影石转向窗外,光幕上赫然出现叶听澜的身影
——她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正仰头望着这边。
月光下,她眉心的冰晶纹若隐若现。
“师,师姐?!”
沈云帆手一抖,留影石差点撞上窗棂。
叶听澜抬手一招,留影石竟不受控制地向她飞去。
沈云帆急忙掐诀,却见师姐指尖凝聚冰霜,正对着留影石底部刻着什么。
“完了完了……”
灰云捂住眼睛,
“她指定要拆了你的宝贝了……”
谁知下一刻,留影石突然绽放冰蓝光华,表面覆盖上一层晶莹的冰甲。
叶听澜轻轻一托,它便如归巢的鸟儿般飞回窗内,稳稳落在沈云帆掌心。
光幕上跳出一行字:
“冰魄护甲加持,抗风等级+3”
沈云帆怔怔地摩挲着留影石上新添的冰纹,那纹路竟与师姐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再抬头时,院中已空无一人,只有一片雪花悠悠飘落在窗台上,化作小小的“可”字。
“她这是……认可了?”
沈云帆耳尖发烫。
灰云叼起留影石就往门外跑:
“让我试试能飞多高!”
“等等!充电问题还没——”
话音未落,灰云已经撞开房门。
夜风卷入室内,将满桌图纸吹得纷飞。
沈云帆手忙脚乱地去抓飞舞的图纸。
却见其中一张飘到烛火上方,眼看就要被点燃。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指尖雷光闪烁——
“滋啦!”
图纸被电光击中,瞬间化为灰烬。
“完了……”
沈云帆呆立原地,
“那是核心阵图……”
灰云叼着留影石蹦回来,幸灾乐祸道:
“这下你真要当冰雕沙包了。”
沈云帆突然盯着灰云嘴里的留影石,眼睛一亮:
“等等!”
他一把夺过留影石,
“既然它能记录影像……”
指尖在留影石表面轻划,光幕上立刻回放出之前绘制阵图的完整过程。
沈云帆如获至宝,急忙取来新纸,照着影像重新临摹。
“你倒是机灵。”
灰云撇撇嘴,
“不过充电问题怎么办?”
沈云帆头也不抬:
“用灵力,自己输入就可以。”
沈云帆抓起千机符冲出房门,月光下,他看见太微长老正在药圃里浇灌灵草。
“师父!帮个忙!”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把千机符往太微手里一塞,
“充个电!”
太微长老胡子一翘:
“臭小子,为师是给你当灵力炉鼎的吗?”
“就充一会儿!”
沈云帆双手合十,
“明天师姐要试用,我得保证千机符能用啊!您舍得您这一个徒弟被当成沙包吗。”
他突然压低声音:
“我晚点给您整一个游戏玩。”
“算你识趣。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你的游戏哈。”
太微哼了一声,掌心泛起雷光,往千机符上一拍。
“嗡!”
千机符瞬间亮起刺目金光,光幕弹出:
“灵元值初成,灵气深若海。”
“够了够了!”
沈云帆赶紧抢回来,
“再充要炸了!”
太微甩了甩发麻的手:
“这破玩意耗电量这么大?”
“但它功能多嘛。”
沈云帆嘿嘿一笑,
“传讯、留影、护盾,还能实时推演剑招……”
“行了行了。”
太微摆摆手,
“明天记得带它去银水溪,霜天那老家伙想看看。”
沈云帆一愣:
“师叔也对千机符感兴趣?”
太微神秘一笑:
“他养的那群银鲤,最近总莫名其妙地放电,他说送你一条做一个充电用的东西。”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银水溪方向电光冲天。
沈云帆:
“……算了,我不要银鲤了。”
沈云帆抱着千机符转身就跑,灰云叼着留影石紧随其后。
太微长老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臭小子!还想让我帮你充电啊!”
“师——父——”
沈云帆边跑边喊,
“我去看看师姐那边什么情况!”
坐上云舟,来到银水溪后,眼前的景象让沈云帆猛地刹住脚步。
只见整片瀑布都被冰封,形成一道巨大的冰幕。
冰幕前,叶听澜手持雪澜剑,剑尖直指地面
——那里躺着一条足有成人手臂长的银鲤,鱼鳃还在一张一合。
“师、师姐?”
沈云帆小心翼翼靠近,
“这是……”
叶听澜头也不回:
“它偷袭我。”
沈云帆这才注意到,银鲤的鳞片上布满了细密的雷纹,此刻正“噼啪”作响。
灰云好奇地凑过去嗅了嗅,突然浑身炸毛,“嗷”地一声跳开:
“这鱼带……”
话音未落,银鲤突然剧烈挣扎,鱼尾“啪”地拍在地面上。
以它为中心,蛛网般的电光瞬间扩散开来!
“小心!”
沈云帆本能地扑向叶听澜,千机符自动展开护盾。
电光与冰盾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待光芒散去,沈云帆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将师姐护在身下。
而灰云则被电得浑身焦黑,躺在地上直抽抽。
叶听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起来。”
“对,对不起!”
沈云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耳根红得滴血。
叶听澜没再理他,剑尖轻点银鲤额头的晶石。
寒气顺着剑身蔓延,转眼将整条鱼冻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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