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维度裂隙的凝视

# 沈砚霖x程叙白

那只悬浮在黑雾中的巨眼突然眨动，粘稠的透明眼睑划过瞳孔时，程叙白感觉视网膜上灼烧起细密的痛觉，像是被无数根激光束同时穿透。沈砚霖的基因锁链如银色毒蛇般盘旋而起，链节摩擦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却在触及眼瞳的瞬间诡异地融化成液态，顺着地面蜿蜒成不可名状的图腾。银色液体腐蚀过的砖石表面，浮现出与程叙白颈后相似的铃兰纹路，只是花瓣间缠绕着扭曲的荆棘。

“是观测者的锚点。”沈砚霖的喉结滚动，雪松味的信息素里混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糊味，像是某种能量在体内超负荷运转。他抬手时，银纹在皮肤上凸起如浮雕，“它在用高维视角重新解构我们的存在。”话音未落，程叙白颈后的铃兰图腾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凝成发光的藤蔓，主动缠住那只不断收缩的瞳孔。记忆深处某个被封印的场景突然苏醒——六岁那年，他在北极基地的量子实验室，也曾见过类似的银色藤蔓吞噬失控的能量体，当时实验室的警报器发出的尖啸，与此刻巨眼的震颤声竟完美重合。

地面开始浮现克莱因瓶般扭曲的纹路，程叙白的左手不受控地按在其中，掌心传来齿轮咬合的震动。无数细小的镜面从纹路中生长而出，每个镜面里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穿着白大褂调试基因链的科学家，防护面罩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戴着镣铐被押往审判庭的叛逃者，锁链与地面摩擦出暗紫色火花；在末日废墟中为沈砚霖包扎伤口的流浪者，绷带浸透的却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的数据流。这些倒影突然伸出手，透过镜面死死拽住他的衣袖，皮肤接触的瞬间，程叙白听见无数个自己同时在耳畔低语：“快逃。”

“别碰那些投影！”沈砚霖的锁链化作盾牌劈开镜面，飞溅的碎片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变成黑色甲虫，密密麻麻扑向程叙白的脖颈。铃兰能量骤然迸发，清香的雾气中，程叙白看见沈砚霖背后展开一对由数据流构成的翅膀，每片羽毛都在解构与重组间闪烁着银蓝光芒。当甲虫群撞上光翼，发出类似电路过载的噼啪声，化作焦黑的灰烬如雨落下。

巨眼突然发出超声波般的尖啸，空间被撕裂出蛛网状的裂隙。程叙白感觉有无数根钢针在太阳穴处搅动，某个陌生的意识强行侵入他的大脑：低维生物的反抗不过是既定剧本的支线。记忆深处的残影再次躁动，这次它们拼凑出完整的画面——观测者们围坐在类似星图的装置前，将他们的人生轨迹当作全息投影般随意切换。那些人形轮廓的生物没有五官，体表流转着星云般的光晕，指尖轻点间，某个平行世界的程叙白便在核爆中化作齑粉，而沈砚霖的基因锁链则缠绕着自己的躯体，凝结成永恒的茧。

“原来我们只是实验品。”程叙白握紧染血的身份牌，金属边缘割开的伤口涌出荧光蓝的血液，在地面汇聚成微型量子计算机的线路图，“但实验品也有权选择终止实验。”他将身份牌狠狠刺入地面，铃兰藤蔓疯狂生长，在黑雾中撑起一座发光的牢笼。藤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眼睛，每只眼睛都倒映着观测者的虚影。沈砚霖趁机将基因锁链化作箭矢，银色光芒穿透巨眼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像素化崩塌，破碎的画面里闪过其他文明的残骸——水晶构成的城市在引力潮汐中碎裂，机械生命体在虚空中锈蚀成尘埃，还有无数与他们相似的反抗者，最终都化作观测者标本柜里的发光碎片。

然而，在崩塌的数据流中，程叙白瞥见了更恐怖的真相——无数个平行世界里，都有相同的巨眼在窥视，而观测者们的操纵台上，还摆放着其他文明的残骸标本。当最后一片黑雾消散，青铜门上浮现出新的铭文，那是用量子代码书写的警告：你们打开的不仅是门，更是潘多拉的观测盒。每个字符都在不断重组，组成不同语言的绝望呐喊。

沈砚霖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银纹在他皮肤上疯狂游走，最终在胸口凝成类似眼睛的图腾。图腾中心的瞳孔正随着呼吸缓缓收缩，倒映出程叙白惊恐的面容。程叙白想要上前搀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透明化，指缝间流淌着细碎的星光，仿佛整个身体都在被某个更高维度的力量拆解。空气中传来齿轮停止转动的寂静，紧接着是更沉重的嗡鸣，仿佛某个超越想象的存在，正在穿越维度裂缝降临。而在他们脚下，先前藤蔓汇聚的量子线路突然亮起红光，开始逆向运转，将两人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抽取进地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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