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整改完成

林秀禾合上因果图鉴，指尖还残留着那封加密邮件的寒意。窗外天光微亮，波兰工厂的整改期限已过半，而她的心跳却愈发沉重。

周淮安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交错的数据轨迹上。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件风衣披在她肩上。

“我得亲自去一趟。”她低声说，“张教授那边的情况不太对。”

“我已经安排好了。”他答得干脆，“军方驻欧情报站会派人接应你，但这次，你不能再一个人进厂。”

她点头，心中却清楚，这场关于菌菇与死亡的交易，远未结束。

三天后，林秀禾踏上了前往波兰的航班。随行的是科研团队、法律顾问，以及一名来自军方的秘密联络员——一个名叫伊凡的男人，精通当地语言，曾在边境服役多年。

抵达厂区时，外方代表卡尔·冯·施耐德已在门口等候。他的笑容比上次更温和，却掩不住眼角的疲惫。

“林女士，欢迎再次光临。”他伸出手。

林秀禾没有握，只是淡淡一笑：“我们来看看你们的整改成果。”

会议室内，整改报告被摊开。污水处理系统升级、重金属过滤设备安装完毕、员工培训记录齐全……一切都看似完美无瑕。

“请随意检查。”卡尔坐在主位，姿态从容，“我们已经按贵方要求完成所有事项。”

林秀禾翻开因果图鉴，指尖轻点核心负责人姓名。善恶值稳定在绿色区域，但她注意到，某些关键人物的行动轨迹依旧模糊。

“我要实地查看。”她说。

卡尔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答应。

一行人走进厂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化学气味。林秀禾皱了皱鼻，却不动声色地取出一枚菌种样本，轻轻放在掌心。

它微微颤动，颜色由白转青，随后又恢复原状。

“水质确实改善了。”她低声说。

伊凡在一旁默默记录数据，眼神却始终警惕地扫视四周。

直到他们走到废水处理池边，林秀禾忽然停下脚步。

“这个池子，”她指向角落的一处隐蔽管道，“不是上周才加装的？”

卡尔的笑容一滞：“是的，为了提高过滤效率。”

“能让我看看内部结构吗？”她问。

“当然。”他点头，却向身旁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立刻走向控制室，几秒钟后，一道金属门缓缓开启。

林秀禾走进去，发现这是一间独立的检测室，墙上贴满了实验数据图表。她走近一张表格，眉头骤然紧锁。

“这些数据……”她低声念出，“重金属浓度下降，但某种未知化合物的含量却上升了。”

她回头看向卡尔：“你们在做什么实验？”

卡尔的脸色变了。

“这不是环保整改的内容。”她继续道，“这是生物转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女士，有些事情您不该知道。”卡尔的声音低沉下来，“合作还在继续，何必深究？”

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出检测室，对伊凡低声交代几句。

当天晚上，林秀禾便收到了一份来自军方的情报副本。

文件显示，这家企业背后的资金链，竟牵连至东南亚某国的一个神秘组织——与毒枭余党有关联。

她将资料发回国内，周淮安很快回复：

【周淮安】：已通知上级，正在调查资金流向。你那边小心行事。

她盯着屏幕良久，最终关掉笔记本电脑。

第二天清晨，她带着团队离开波兰，返回国内。

一周后，整改完成的官方确认书送到了合作社总部。村民们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出口订单也陆续恢复。

然而，在村口的晒谷场上，一位身着靛蓝布衫的老妇人静静等待着。

她是本地非遗刺绣传承人，姓沈，年近七十，曾拒绝所有商业合作邀请。

“林秀禾，我想见你。”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林秀禾走上前，打量着老妇人手中那块泛黄的绣布。针脚细密，图案古朴，隐约可见一只展翅的凤鸟。

“这是‘边疆剿毒’的纹样。”沈婆婆低声说，“是我祖父当年为前线战士缝制的战旗图案。”

林秀禾心头一震。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吗？”她问。

“我知道。”沈婆婆点头，“我也知道你和那个穿军装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片，递到林秀禾面前。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直藏在我家阁楼里。”她压低声音，“上面有段话，没人能看懂。”

林秀禾接过绣片，指尖刚触碰到布料，菌菇便微微发光。

她低头一看，绣面上浮现出一行模糊的文字，仿佛被岁月侵蚀，却依稀可辨：

**“血染山河二十载，终有一人归来。”**

她猛地抬头，沈婆婆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中：

“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就来找我。”

林秀禾站在原地，手中的绣片微微发热。

夜幕降临，村庄沉浸在宁静之中。

而在远处的山林深处，一道微弱的荧光悄然闪烁，如同某种生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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