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地足球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老城区的青瓦屋檐 江雨眠缩在围巾里哈出白雾 正对着寒假作业上的数学题发愁 忽然 沈之华的死党陈阳发来了一条信息

“江雨眠！沈之华在人民公园踢足球呢！”

江雨眠看到信息 挑了挑眉回到“零下五度 去踢球人得冻出毛病！当我是傻子么？”

“真的 骗你对我有啥好处”

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墨团 江雨眠捏着冻僵的手指冷笑：“他会踢球？上个月扫雪都嫌冷 让你替他铲自家门口积雪的人是谁？”沈之华裹成粽子窝在教室暖气打游戏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此刻竟说在冰天雪地里踢球

“骗你我是小狗 如果是假的我就拍张雪地摔屁股蹲的照片发班级群！”这话成功让江雨眠手一抖 去年元旦两人打雪仗 她被陈阳用雪球砸中后脑勺摔进雪堆的黑历史 至今还躺在班级群相册里

“许茹妍！穿厚点跟我出门！”江雨眠抓起沙发上的羊羔绒外套 对着里屋喊了一嗓子 闺蜜顶着刚卷好的羊毛卷从江雨眠卫生间探出头 看见她火急火燎的模样扑哧笑出声：“怎么，沈之华的事？”

两人踩着积雪往公园走时 陈阳给江雨眠发信息絮絮叨叨讲起缘由 原来沈之华上周陪姑姑家小表弟踢球 被嘲笑“比女孩子还弱” 当场立下要在校队选拔露一手的flag 江雨眠听得嘴角直抽

转过公园锈迹斑斑的铁门 漫天飞雪中 江雨眠一眼就看见了球场中央的身影 沈之华穿着单薄的灰色卫衣 黑色运动裤裹着的小腿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额角却沁着汗珠 他笨拙地追着滚动的足球 鞋底在结冰的草坪上打滑 好几次差点摔倒

“还真在踢啊...”许茹妍惊叹着掏出手机录像 江雨眠咬着下唇 看着沈之华终于成功抢下球 却因用力过猛和对手双双摔进雪堆 她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 又被许茹妍拉住

“别急着英雄救美啊 ”闺蜜狡黠地眨眼 “你看他爬起来第一反应”

雪地里 沈之华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 先转身去拉摔倒的男生 拍掉对方肩头的雪时 他仰头往观众席张望 目光与江雨眠相撞的瞬间 震惊了一下 却拍了拍腿继续投入比赛

江雨眠感觉脸颊比围巾还烫 转身跺着脚往长椅走：“冻死了 许茹妍你带暖宝宝没？”漫天飞雪中 少年笨拙的身影 成了这个冬天最温暖的秘密

沈之华抱着足球走近时 鬓角还挂着汗珠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直直覆在江雨眠脚边 他弯腰撑着膝盖喘了口气 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你怎么在这儿？”

江雨眠指尖捏着枯黄的草茎 余光瞥见许茹妍正躲在远处的梧桐树下 举着手机假装拍晚霞 她轻咳一声 把草茎随手一抛：“和许茹妍出来拍照谁知道会碰见你踢球”丝毫没有提陈阳告诉他沈之华比赛的事

“哦？”沈之华直起身 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泛红的耳尖 “拍雪景用得着带这么多暖宝宝？”他突然伸手 指尖擦过江雨眠发烫的脸颊 吓得她往后一躲 却见他摊开掌心 露出半片沾在她围巾上的雪花“都化了”

江雨眠感觉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慌忙后退半步：“多管闲事！”她转身指向许茹妍 “许茹妍 拍够了没？我们该走了！”

许茹妍慢悠悠晃过来 晃了晃手机：“别急啊 刚才沈之华凌空射门那瞬间 我抓拍得超有氛围感 要不要发班级群？”说着就要操作 却被沈之华一把按住手机

“发什么发 糊得像鬼影”他嘴上嫌弃 目光却不自觉扫过江雨眠 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江雨眠，帮我拍几张？”

“我又不是你的专属摄影师 ”江雨眠翻了个白眼 却鬼使神差接过手机 沈之华转身跑回球场 夕阳为他镀上金边 他对着镜头摆出各种耍帅姿势 最后还夸张地来了个凌空踢腿

“丑死了！”江雨眠嘴上吐槽 手指却不停按快门 直到沈之华跑回来查看照片 两人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经意相触 她才惊觉自己嘴角不知何时扬起了弧度

“早点回家”沈之华拿来手机朝江雨眠微笑

“好”

“好甜蜜呀~”角落里传来许茹妍贱兮兮的声音

“许茹妍！”江雨眠呲着牙充满怒火的声音传来

寒风卷起细雪 却吹不散少年少女之间悄然蔓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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