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中校门口,叶怀玖停下了脚步,声音冷淡得像冰块掉在瓷砖上:“你先走吧。”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为什么?”苏念安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像羽毛挠了挠他的耳膜。
叶怀玖心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每一口都带着刺痛的痒意。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话就这么从嘴里滑了出来:“我是个坏学生,跟我一起走,不怕惹人非议?”
他微微弯下腰,呼吸间的温热气息拂过苏念安的脸颊,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学生卡上,“高三8班苏念安”,字迹工整得像是她本人一样规规矩矩。
苏念安抬起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声音里带着坚定:“我不在乎。”
叶怀玖愣了一下,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可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乖乖女扯上关系。”说着,他把雨伞塞进苏念安手里,转身就走,“走了。”
苏念安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朝校门走去,步伐缓慢得像是在拖着沉重的包袱。
远处的大榕树下,林怀玖站在那儿,目光追随着苏念安的背影,眼神深邃得像是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秘密。
“玖哥,看啥呢这么入迷?”何晨搭着他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哦~嫂子啊。”
林怀玖收回视线,瞥了眼何晨,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何晨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敢再说话。
“我们班什么时候有个叫苏念安的学生了?”
“哦!苏念安啊,新来的转校生,昨天刚报到的,你请假没来,自然不知道。还是你的新同桌哦。”何晨咧嘴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教学楼五层高,外墙涂成淡黄色,在阳光下散发出暖融融的气息。楼顶的木栏杆透着一股古朴的味道,玻璃大门反射出明亮的光,中央花坛里的花鲜艳得像是要滴出颜色来。走廊安静又热闹,深棕色木门整齐排列,透明玻璃映照出教室里学生们的一举一动。
上课铃响起时,苏念安匆匆跑回座位,刚坐下,一转头就看见林怀玖正趴在桌上,脑袋埋进臂弯里睡得正香。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犹豫了一下,用笔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喂,醒醒,上课了。”
周围的同学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女生赶紧拉了拉苏念安的袖子,压低声音提醒道:“我们内部有班规第一条——千万别打扰叶怀玖睡觉,否则后果很严重!”
“啊?”苏念安睁大眼睛,一脸意外。
林怀玖缓缓抬起头,眼神朦胧,眉头微蹙,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感到不悦。那名女生见状,连忙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你自求多福吧。”
林怀玖的目光落在苏念安脸上,声音低沉中带着惺忪的睡意:“怎么了?”
苏念安看着他那副没睡醒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上课了。”
他揉了揉眼睛,挑眉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新同桌这么好啊,还有叫醒服务?”
周围的人瞬间炸开锅了,有人捂住嘴巴憋笑,有人瞪大眼睛盯着这场面,不可置信的表情挂在脸上。何晨那张贱兮兮的脸凑了过来,声音故意放得很大:“确认了,是嫂子!玖哥这棵万年铁树终于开花啦!”
林怀玖的脸色骤然一沉,冷眼扫向何晨,声音低却充满威慑力:“何晨,你要是不想活了,可以继续说下去。”
何晨立刻收敛了笑容,假装无辜地摊手:“哎呀,玖哥,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嘛!你终于开窍了,兄弟们也能松口气了。”
苏念安的耳朵尖悄然染上一层红晕,她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平息这愈演愈烈的气氛。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偶尔夹杂着憋不住的笑声。
林怀玖低头翻开书本,余光瞥见苏念安略显窘迫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瞬,像是春日里的风拂过湖面,荡起了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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