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宿舍夜课

暮色在檐角凝成墨色，我伸手去接李景初递来的电脑包。他的指尖泛着冷白，指腹擦过我掌心时，带着未说出口的温度。"明天见。"他的声音裹着穿堂风，校服下摆扬起的刹那，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扑面而来，转眼便消散在渐浓的夜色里。

推开宿舍门的瞬间，马彩霞像只受惊的兔子扑过来，发梢还沾着没干透的洗发水香气。她的手环着我的腰，声音带着哭腔："慕姐！你给我报名的技能大赛，那些珠算题我对着算盘发呆一个晚自习了......"她抽噎着，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我校服下摆。

我轻拍她后背，瞥见书桌上那本《珠算教程》。边角卷得发毛，铅笔批注密密麻麻，像片等待开垦的田野。"算盘呢？"我话音未落，她突然僵住："在、在教室......"见她眼眶又泛起泪花，我摇摇头弯腰从床底取出红绸包裹的算盘。木质算珠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触手带着经年摩挲的圆润。"先用我的，我去洗把脸。"她如获至宝地接过，指尖已经迫不及待地悬在算珠上方。

我从柜子里拿着洗漱用品缓缓走到了水房。开始洗漱起来。洗漱时水房蒸腾着热气，转头看见韩沐瑶正对着镜子整理发带。她耳后的银白色耳钉晃了晃，在雾气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明天下午四点，记得去机房哈。我拧开水龙头，冷水溅在手腕上，惊散一片氤氲，""我漱完口，用毛巾擦了擦手，"记得带笔记本和笔。"她对着镜子点点头，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瓷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再回到宿舍时，马彩霞正坐在桌前盲目的拨着那一颗颗珠子。我走过去拖过一旁的板凳坐下，接过马彩霞手中的算盘。开始了我的教学。算盘珠碰撞的清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斑驳的月光穿过叶片缝隙，在桌面织成晃动的银网。

"看，一上一就是直接拨一颗珠子。"我的指尖划过冰凉的算珠，"但一下五去四，就得同时拨动两颗。"马彩霞的眼睛瞪得溜圆，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手指跟着在虚空中比划。当讲到"九退一还五去四"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这里太快了！"

我笑着抽出草稿纸，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月光爬上她的侧脸，将睫毛染成银色，垂落的发丝扫过我手背，痒痒的。写满口诀的纸递过去时，她突然抱住我："慕姐！你就是我的神！"声音惊飞了窗外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她的笑声，在夜色里荡开。

刘蕊抱着习题集凑过来，台灯在她眼下投出青黑阴影。我翻开她标记的页码，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浓稠，像融化的奶酪淌在书页上。马雅莉蜷在床铺上，笔记本电脑屏幕蓝光映着她认真的侧脸，键盘敲击声和我的讲解声此起彼伏。

"慕姐一个人管三个赛项？"马彩霞突然惊呼，打翻的水杯在地板上洇出深色水痕。她慌忙用袖子去擦，手腕上的红绳手链晃出细碎金光。我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想起下午和晚自习在机房里的此起彼伏，我转身走向柜子，从柜子里取出一根烟，拿着那个KT猫打火机向窗户边走去。看着窗外的景色，随即点燃了手中的烟……

夜风卷起纱帘，拂过王舒悦均匀的呼吸声。我拉过被子时，还能听见马彩霞在床那头小声念叨口诀。月光漫过窗台，温柔地笼罩着满室狼藉的草稿纸、泛着微光的算盘，以及这些为梦想奔忙的青春身影，将所有的努力与期待，都酿成了夏夜最甜的梦。

夜风卷起纱帘，拂过王舒悦均匀的呼吸声。我拉过被子时，马彩霞细碎的念叨声渐渐和着蝉鸣织成朦胧的网。月光漫过窗台，温柔地笼罩着满室狼藉的草稿纸、泛着微光的算盘，以及这些为梦想奔忙的青春身影，将所有的努力与期待，都酿成了夏夜最甜的梦。我往被子里缩了缩，不知不觉间，眼睑像覆上了浸过水的蝉翼，缓缓合上。黑暗裹挟着雪松与柠檬混杂的气息漫上来，恍惚间又回到了机房。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着键盘声、算盘声、还有李景初递电脑包时指尖的温度，都化作轻柔的羽毛，拂过意识的边缘，将我托进了沉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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