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呼呼哗哗下了一场大雪。风过雪化,一日比一日冷。甄嬛爱洁,每日必沐浴更衣,要紧的贴身寝衣眼看换不够了。
流朱怕甄嬛真不够寝衣换,忙把安陵容送来的厚缎翻出来和槿汐早中晚加工赶了几身厚实轻软的寝衣。
甄嬛不用自己动手,但干看着自己的奴婢为她裁衣,她也过意不去,便寻了针线就着碎布料缝个小香囊。
晚间用过了晚膳,甄嬛让服侍她的宫女进主屋来做针线活儿。
槿汐将大毛披风盖在甄嬛腿上,又细心地手炉捧来,轻声道:“小主,虽说到了二月里,小主还是要当心身子仔细。”
甄嬛摸着温热的手炉,感叹道:“这两日反比正月里更冷了。”
槿汐劝道:“小主做了许久的针线活儿,歇一歇吧。”
“好,”甄嬛放下手里绣的小香囊,说道:“你们说这天还冷着,内务府送来的那点过冬衣服哪里够换?差不多都得我们自己动手。”
浣碧暗暗撇了嘴,流朱倒是兴奋的说起了她今天的见闻:“晌午我按照小主吩咐到安常在那儿送些糕点。谁知道安常在不在房里,去了庄妃娘娘的主殿说话。我就寻去了主殿。然后,我今天可是长见识了。”
佩儿嘀咕道:“庄妃娘娘也不是爱奢华的主儿,殿内能有什么好东西引了流朱姐姐的火眼金睛?”
流朱嘻嘻一笑,“庄妃娘娘的主殿高大敞亮,殿内摆设虽不是顶奢华,却件件别致精巧。最绝的是,主殿里不止一个火盆,是六个火盆,烧得人暖烘烘的,我带上两盏茶的功夫,都差点不想出来了。”
“原来你是看上人家娘娘的炭盆。”甄嬛一笑置之,不多做评价。
正说着,甄嬛隐隐约约听到宫门被拍响。门外,在廊下守夜的小允子开宫门见是裹着粉红散花风毛斗篷的淳常在。
小允子连忙将人给请进来。淳常在半扒拉着贴身侍女雨儿的手臂瑟瑟发抖的进来。
甄嬛惊讶道:“淳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淳常在“呜呜”的扑到甄嬛怀里哭,“莞姐姐,我好怕!”
甄嬛一边问淳常在她怎么了,一边吩咐流朱端杯奶茶来给淳常在喝下。
淳常在喝了奶茶,才满满收敛了哭声,说:“刚才我和欣常在姐姐回宫,谁知宫女手中的纸灯笼被风吹着烧起来了。正巧余答应坐着凤鸾春恩车过来,驾车的马受了惊吓,就把余答应震了一下。可是我当时看得真真的,御马训练纯熟,那一震根本不碍事。可是余答应不依不饶,欣常在姐姐说话也没有太客气,就、就……”
槿汐不解:“欣常在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按位分也比余答应高,是不必对余答应毕恭毕敬的呀。后面还发生什么事吗?”
淳常在抬手用袖口擦擦眼泪,点点头道:“欣常在姐姐忍着余答应很久了心里不痛快,一时忍不住就和余答应拌起嘴了。余答应仗着华妃撑腰,一怒之下让人把欣姐姐关进了慎刑司!”
甄嬛大惊,“慎刑司?!那是犯了错的宫人关押受刑的地方,欣常在怎么能去那儿呢!”又问道:“余答应如此蛮横皇上和皇后也没有发话过问吗?”
淳常在吸吸鼻子,说:“余答应说了,要是惊扰了皇上皇后就拿慎刑司总管是问。莞姐姐,眼下该怎么办好?”
甄嬛思索一番,发觉宫里能公然跟华妃叫板的只有庄妃,便嘱咐淳常在道:“淳儿,你今儿也吓着了,回去先好好休息。我让小允子送你回去。”
甄嬛又拉着流朱悄悄走到角落,问道:“今日你见庄妃娘娘,观她的脾性如何?”
流朱回忆道:“庄妃娘娘?我看她像是一尊玉人,明明靠得很近,却像是隔着很远,很不真切。”
甄嬛叹了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没有把握了。现在能救欣常在的人只有庄妃,赌一把吧。等会儿,你和小允子送淳儿回去,在拐道去承乾宫请示庄妃。”流朱自然答应的好好的。
流朱送了淳常在回储秀宫,又冒着被问罪的风险敲开了承乾宫落匙的朱门。守门的太监小平子今天晌午才见流朱来,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来,少不得仔细盘问。
盘问过后,小平子知道流朱这是领的要紧事,就去找掌事姑姑咏乐了。
咏乐姑姑被唤起后,听了事情原委暗道倒霉,却又不得不去禀报。咏乐先进了寝殿,守夜的东梅警觉的睁开眼睛。
咏乐对她低语一番,东梅小心翼翼的将最外面那层灰鼠皮锦帐轻轻掀起来。咏乐对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主子大声道:“娘娘,余答应整出事儿了!”
茉雅奇洗漱之后,老早换了星蓝花软缎的八宝纹寝衣躺在床上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茉雅奇冷不丁听到一声咏乐不低的说话声,唤道道:“咏乐?”
咏乐道:“娘娘,是奴婢。您先起来吧,宫里有人求见。”
夜里歇下了又起来,茉雅奇火气格外重一些,冷冷道:“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拍承乾宫的门?真是扰人清梦!”
咏乐轻手轻脚的取了竹青洒银紫阳花氅衣,劝道:“娘娘不妨起身听听 ,说不定有利可图。”
茉雅奇叹了口气,“知道了,掌灯!”
寝殿里点上一半蜡烛,很快灯火通明。流朱由东梅陪着进了茉雅奇的寝殿。
茉雅奇的寝殿里留了着两条窗缝透气,轻轻带起片片重锦帘帐。寝殿8温暖如春,虽没有像白日里烧了六个火盆那么多,角落却也点了三个火盆并一个白玉圆宝瓶小熏炉,等的流朱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茉雅奇披上氅衣坐起身。
咏乐替茉雅奇问道:“碎玉轩的宫女,怎么深夜跑来了承乾宫?”
流朱直直跪下,缓缓将余答应今夜乘凤鸾春恩车被惊了后把欣常在关进慎刑司,吓着淳常在的事老老实实说了。
茉雅奇听了直皱眉,道:“余答应真说了要是敢告诉皇上皇后就拿慎刑司总管是问?”
着一架紫檀嵌画屏风,流朱跪着回话,“奴婢句句实话,绝不掺假。”
茉雅奇唇角慢慢扬起,道:“余答应不想皇上皇后知道,本宫给华妃这个面子,”闻言流朱心一沉,脑袋顿时耷拉下来。
又听茉雅奇道:“你先回去吧,天亮后本宫就让人去请示太后娘娘。”
流朱脸色露出喜色,边退出去边说“庄妃娘娘英明!”
安陵容寻常这个时候才觉得困倦要歇息了。水晶拿热水为安陵容卸妆洗脸后,琥珀从小厨房端了当归丹参汤回来,嘀咕着对安陵容说:“小主,我出去时刚见了莞常在身边的流朱从主殿出来!”
安陵容一惊,“可是莞姐姐出了什么事?快出去打听打听。”
琥珀应了一声道:“奴婢明白了,现在就出去。小主,今夜是加了益母草的当归丹参骨汤,很是补身。您用些吧。”说着出去了。
安陵容胡乱喝了两口,就焦心的等着琥珀。未几时,琥珀不慌不忙的回来了,脸上满含着笑意。
安陵容急忙看着她,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
琥珀笑吟吟道:“是好事啊,小主。余答应把欣常在关进了慎刑司,吓得同行的淳常在跑去了莞常在那,莞常在就派人来告诉咱们娘娘,娘娘说天亮就回了太后皇后,好好收拾余氏。”
安陵容虽疑惑为什么不是皇后处理,但余答应即将倒霉,她是开心的,笑着啐了一口道:“余答应恃宠而骄,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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