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失约
余答应惯会卖乖,对着皇上是温柔讨好的,背着皇上就是和华妃一个路子的嚣张跋扈。
午后,皇上召余答应来养心殿唱曲。听了几曲,皇上乏了就躺在偏殿的云龙罗汉床上午睡。
余答应服侍皇上睡下后,打算给皇上剥些核桃,见小厦子今日在殿内当值,余答应当即起了坏心。
余答应心眼小,往日一点点不顺心的事都要动辄打骂自己的奴婢。
小厦子让她吃了多次闭门羹,余答应怀恨在心,不怀好意的招手让小厦子到跟前,说:“小厦子,你闲着也是闲着,来给皇上剥些核桃吧。”
小厦子应是,伸手想要取核桃夹。
余答应自己拿了核桃夹,满眼恶意的笑道:“你,用手剥!”
他是御前的人,从来都是人人巴结,很少有人敢不给皇上身边奴才面子。面对余答应的为难,小厦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答应,道:“回禀小主,这核桃太硬,奴才就是剥到手烂,也剥不完呀。”
余答应一听更是笑得开心,瞪着眼嘲讽道:“你不是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吗,怎么这时就耍懒骨头了?给皇上剥核桃是你的荣幸,手烂了算什么。赶紧剥!”
余答应存心为难,苏培盛又不在,庄妃娘娘远在承乾宫救不了他。小厦子咬紧牙关,拿起核桃狠狠剥了起来,没一会儿十个手指就渗出血。十指连心,疼得小厦子满眼泪光。
直到皇上午睡醒了,问道:“什么时候了?”
小厦子才能放下手里沾了血渍的核桃,回道:“皇上,已经未时二刻了。”
“你师傅呢?”皇上慢慢起来,余答应走上前服侍皇上穿衣。
“皇上您日前见纯元皇后的蓝田玉萧旧了难过,师傅他就送去给乐师保养了。”
皇上穿好了衣服鞋袜,满意道:“你师傅想得倒周全。”
正巧苏培盛回来,听皇上提起他,笑道:“多谢皇上夸奖。”
“是,奴才一定向师傅好好学着。”小厦子巴巴的看着苏培盛,悄悄给苏培盛看了他出血的手。
苏培盛顿时脸色微变,走到小厦子跟前对着他的红缨帽敲了敲,“学什么学!你个糊涂东西,净顾着给皇上剥核桃了。瞧你这一手的血,在御前当着差事多晦气呀!”
皇上目光略过小厦子血渍斑斑的手看向余答应,余答应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满脸娇柔的对着皇上卖乖示好:“皇上怎么这样看着臣妾?这新贡的核桃壳虽硬,但核桃仁香的很,皇上多尝尝吧。”
皇上冷了脸色,语气淡淡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朕瞧着余答应你倒是没多少肉。算了,你喜欢这些核桃就带着回宫去好好补补罢。”
余答应慌忙屈膝,对着皇上问道:“皇上,臣妾是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皇上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道:“行了,朕还要见果郡王,你回宫去。”
皇上下了令,余答应不能抗旨不遵。余答应尽管面上并不甘心,也只能说一声:“臣妾告退。”
到了与甄嬛的约定之日,皇上很是期待,特意取了纯元皇后的蓝田玉箫出来亲手擦拭。
可惜天公不做美,清早下起了毛毛雨,雨越下越大,过了午后变成了倾盆大雨。
雨下得如此大,也没让皇上改变主意爽约。打着赏雨的旗号,皇上乘着着十几个宫人的轿撵往御花园去了。
余答应昨天回钟粹宫才后知后觉的悟了皇上对她的讽刺,她害怕再次被皇上冷落,当晚拿出攒的二十两月例银子去贿赂养心殿外洒扫的一个小太监,求他帮忙留意皇上的出行。
小太监收了好处,答应办事应得好好的。第二天皇上出门要去御花园赏雨。小太监不够格跟着随侍皇上,转头就去钟粹宫告诉了余答应皇上的行踪。
知道皇上又往御花园去了,余答应精心打扮一番,推着她的宫女花穗在大雨天出门。
甄嬛带着流朱冒着大雨出来,满心期待的等着皇上到来。甄嬛顶着夹杂雨汽的料峭寒风等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见‘果郡王’。流朱为了给甄嬛不被雨淋着,一直侧着伞,一边肩膀的衣服被雨水打得湿透。
甄嬛很失望,“他没有来。”
流朱小声说:“可能是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出行不便。”
甄嬛看着哗哗下的雨幕,反而笑了:“是我傻,人家大下雨天的不待在屋子里,好端端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雨水匝地的声音掩盖了余答应的脚步声。余答应带着宫女站在一丛茂密的矮树后,见一个宫嫔服色的瘦弱身影对她的宫女幽幽说:“他当日只是一句玩笑,我却当真了。”
余答应觉得那道女声熟悉,还未多想,又听到那个宫嫔的宫女说:“小主别难过,皇上是真心邀小主论萧的只不过碍于天气不方便出门。小主,咱们先回去吧。”
“好,我们先回去。”
余答应记起皇上这两天频频召宫中乐师吹萧,几乎把各类萧曲听了个遍。她还奇怪皇上怎么突然喜欢听萧了?
原来是源头儿在这呢!
和沈贵人安常在还没比出个高下,眼看着又要新来一个。余答应顿时火冒三丈,刚想冲上前赏那个女人一个热乎的耳刮子。不料甄嬛竟然先一步走了,气的余答应狠狠拧了宫女花穗一把。
45、抚琴
皇上有心赴约,奈何轿撵才抬到螽斯门,留守在养心殿的小厦子追上苏培盛回禀要事。
小厦子急急跑过来,对他师傅说:“师傅,太后娘娘请皇上去寿康宫一趟呢。”
苏培盛听了,叹息说:“这坏天气!既然是太后吩咐见皇上,你赶紧去告诉皇上吧。”
苏培盛由着小厦子上前禀报,暗叹前有天公降雨,后有太后召见,皇上今日定是要与莞常在失约的了。
皇上转道去了寿康宫。
六阿哥七阿哥在晚膳前都在尚书房上学,太后宫中沉静如水。因着太后平常礼佛,即使通了门窗,殿中仍有经久不散的檀香气味。
太后今日的气色很好,坐在紫擅攒竹围屏宝座上和陪侍一旁的皇后絮絮说了些宫务。
皇上心不在焉的听了会儿,只觉得烦闷无趣的很。太后看着皇上很不耐烦的样子,而皇后素日又难得见皇上一面,有心提醒一下皇上不要太冷落皇后,不疾不徐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哀家老了,管不了那么多。皇上管着前朝,皇后在后宫当家,一切你们夫妻自己上心吧。”
皇后低眉而笑,看着皇上道:“太后说得是。”
皇上点点头算作应了,道:“朕知道了,以后会多去看看皇后的。养心殿还有折子,朕先走了,皇额娘恕罪。”
皇后屈膝恭送皇上,望着皇上离去的身影扬了扬嘴角。
太后见了,不免叹息道:“皇后,你想见皇上,哀家也不能总提醒皇上去看你。你看,皇上来了哀家跟前也没见与你多说几句。哎······”
“臣妾谢太后成全。如今庄妃华妃得宠,臣妾在后宫难以服众。现在皇上愿意来景仁宫,臣妾这皇后之位也可暂时安心了。”
太后微眯了眯双眼,道:“那就好好守住你皇后的尊荣吧。”
“是。”皇后丝毫不在意,含笑退下了。
皇上出了寿康宫,立马赶到御花园的秋千处。雨依旧哗哗下着,秋千旁空无一人。
苏培盛边给皇上打着伞,边回道:“知道皇上您惦记,奴才刚才来看过,这儿的确没人哪!”
皇上凝视着秋千,“下这么大雨,她没有来也是情理之中,咳、咳咳·······”皇上在雨幕里站了一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苏培盛劝道:“皇上,这两日您本就有些咳嗽了,要是再着了寒,难受的是您啊!走吧,什么人都比不上您的身子要紧啊。这里风大雨大,咱们快回去吧。”
春雨含潮,被雨水打湿的鞋和衣角寒浸浸的。皇上拢了拢袖口,道:“老货,越发啰嗦了,走吧。”
入夜,承乾宫主殿传出欢快悠扬的琴声。茉雅奇在皇上面前从来不是靠才艺博取宠爱,因此皇上也不晓得她会琴。
茉雅奇今夜弹琴不为别的,就为安陵容在主殿一起做针线时哼了几句唱词。茉雅奇就起了弹琴的兴致。
茉雅奇让人找出了一架蛇腹断纹的琴,摘了银镶紫晶护甲,弹起了琴。通体黑漆透朱的琴面上,茉雅奇的手在琴弦上拨弄,流出的琴音清脆,飘渺如风中柳絮。
一曲毕了,茉雅奇轻抚着琴身,捏了捏手道:“许久不弹,都有些生疏了。”
“不会,很好听呢。”
茉雅奇笑道:“也是你唱的歌好听,我才有兴致弹琴。以后皇上来了,你可以哼几句,皇上会喜欢的。只是有一点,不要公开唱!你也不想被当成余答应那种玩意吧?”
“是,臣妾受教,无以为报。只能再给娘娘唱一曲。”安陵容坐在一边很是感激,低低又唱了一支曲。
后宫另一边,碎玉轩
甄嬛白日里见不到皇上心头烦闷,沐浴更衣后坐在琴桌前,幽幽怨怨的抚琴,边弹边念念有词:“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流朱听着甄嬛的琴声听得心酸,道:“向来琴声流露人心,小主是心里思念皇上了?”
甄嬛撑手托着小巧的下颌,道:“原是起了心思谋算着圣宠,可和皇上说过话后,我现在却是有些上心了。”
流朱安慰道:“小主入了宫,本就是皇上的嫔妃,心里想着皇上没什么错。今日见不到,来日再去秋千那碰碰巧就是了。夜深了,奴婢伺候小主歇息吧。”
“好,去睡吧。”
46、急病
皇上在雨幕里吹了风,隔日就受了风寒。皇上强撑着上完早朝后,人就迷迷糊糊的发起热,吓得苏培盛连忙传太医进养心殿来。
皇上急病,不单是太医院不敢耽误,皇后更是着急,忙派太医院院判的章弥来给皇上诊治。章太医到了养心殿,请安后就开始请平安脉。
章太医细细诊脉后发觉是普通的风寒,直松了一口气,转头替皇上拟起了药方。
皇后得知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后也微微放了心,任由皇上生病的消息传出去。皇上生病,华妃头一个着急上火,不需皇后吩咐,赶着抢着去养心殿侍疾。
皇后看着华妃抢着去侍疾,不想华妃在皇上面前独占头筹,便下了懿旨:安排后宫贵人以上的嫔妃次日起轮流去侍疾。
茉雅奇首当其冲被皇后排在侍疾的第一位。茉雅奇去侍疾,只剩下宫人默默做着各自的事。茉雅奇不在,整个承乾宫仿佛一下子沉静下来,静得让人心生寂寥。
安陵容去咸福宫,走过西长街又想起敬嫔和沈眉庄都是有资格给皇上侍疾,而她只是一个常在,没有资格给皇上侍疾。
兜兜转转,安陵容还是去了碎玉轩坐坐。
甄嬛无聊的翻着本书,见了安陵容便笑道:“雨刚停你就来看我了,也不怕路滑。”
都是常见的姐妹,又都是常在位分,安陵容也没客气,直接坐下道:“皇上病了,皇后让贵人以上的嫔妃去侍疾。妹妹不够格侍疾,若不来看姐姐,就更闲的慌了。”
甄嬛皱了皱眉,“眉姐姐去侍疾了?”
安陵容担心道:“是啊,皇后虽安排了个嫔妃侍疾的时间,可华妃担心皇上,任谁去伺候都不肯走。”
“哎,”甄嬛叹息道:“真是难为眉姐姐了,碰着华妃定是要受气的。”
“华妃就是这个脾气,不顺她心,谁都要刺一刺。”安陵容喝着茶,又闲聊道:“皇上这病说来也奇怪,不知怎的就得了风寒了。”
甄嬛卷着帕子道:“是人总有身子骨不舒服的时候。”
47、侍疾上
茉雅奇给皇上侍疾,是早上的第一拨。早早的从被窝起来,茉雅奇眯着眼由着东梅上了淡妆挽起小两把头,穿着很家常的浅鹅黄暗花衬衣套个薄薄的暗紫添花锦纹纳纱氅衣去了养心殿。
茉雅奇来时,华妃和齐妃正为谁在皇上身边照顾而不停拌嘴,苏培盛劝也劝不住,一旁端药的小厦子奉着托盘,尽量离远了她们。
茉雅奇纵然进来时昏昏欲睡也被她们低声的说话声刺得头脑清醒,慢慢走近,对她们同样低声道:“行了,皇上还睡着,先等皇上睡够了。空腹喝药伤胃,有什么药等皇上醒了用过膳再喝。”
齐妃见好就收,应道:“庄妃说的是,到底华妃年轻,什么事都不懂。”
华妃不屑的翻个白眼,“齐妃不年轻,也没见懂事多少啊!”
眼见两人又要打嘴仗,茉雅奇劝道: “皇上病好了,你们怎么嚷嚷都行。现在皇上躺床上,床前要人守着,吃食要人细心备着,怎么一想,你们还吵得起来?”
齐妃十分委屈,解释道:“是华妃这也不让本宫做,那不让本宫做。”
华妃冷哼道:“齐妃笨手笨脚的哪里能照顾好皇上?还是躲远点别碍事。皇上床前要人守着,本宫昨儿守了一夜,也不差这点功夫。”
华妃直直讽刺齐妃,把齐妃气的几乎要当场发作,又想到这是养心殿,愣是憋下了这场气。
“行了,安静点,你们谁要守着皇上就守着,本宫去给皇上看看吃食。小厦子,”茉雅奇也不多管她们,点了小厦子过来,吩咐道:“药先端下去热着,带本宫去看看皇上的吃食。”
小厦子听话的引茉雅奇出去。
出了养心殿,小厦子领茉雅奇去管皇上吃食的内御膳房外,沿着长街随便走走。
茉雅奇问了几句皇上平时的吃食,思索一番,道:“皇上风寒未愈,让御膳房不必准备那些重油腻味的东西上来,做些清淡爽口的小菜,用小米加金丝枣煨成粥,熬得薄些。”
小厦子应是,又笑着说:“娘娘,奴才有个消息漏给您。”
“你说。”
小厦子道:“皇上风寒了,是下雨天在御花园着凉的,娘娘您怎么看?”
“呵,皇上自愿的事,本宫能有什么想法。给,这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胜在是金的,你拿去换银子吧。”
茉雅奇从手上摘下一串精致的细金链给小厦子,笑着吩咐道:“不过御花园的花如此好,你也该和华妃说说,好让她警醒些。”
小厦子双手接过,笑道:“多谢娘娘,奴才一定好好办差事。”
茉雅奇满意的点点头,抚了抚发髻上的蓝玉髓鎏金蝴蝶压鬓和几支多宝簪子,道:“行了,出来说话的这会儿子,什么粥啊饭啊也该炖好了。咱们带些粥食,让华妃为皇上尝尝。”
茉雅奇出去了小半时辰的功夫,回来时让御前宫女用红木云气如意纹托盘端了一碗用青瓷碗盛的白粥和几样小菜进来。
华妃坐在皇上床头,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齐妃立在一旁,脸色极差,怕是被华妃又给挤兑了。
齐妃见茉雅奇回来,脸色未变,掂着帕子上前,对茉雅奇说:“庄妃你可回来了!有你在这,本宫先去景仁宫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情况。本宫真是受不了华妃这气了。”
茉雅奇拍拍齐妃的肩,“齐妃你辛苦了。走吧走吧,代本宫向皇后问好。”
茉雅奇让人带着吃食回来,华妃低声道:“庄妃回得真慢哪 。小半个时常,庄妃你就准备了这些东西?”
茉雅奇指了指托盘,对华妃不温不火的说:“大半是皇上日常的早膳,又添了两碟清爽的小菜。你守了皇上一夜,不妨尝尝。权当你替皇上尝尝粥炖得软不软。”
华妃抿着唇,盯着茉雅奇道:“算你有心。”尝了两口,华妃的胃也醒了,夹着那几样小菜将粥一扫而光。
华妃饶有胃口的吃完,见茉雅奇让太监搬了一张紫檀卷草圈椅坐在皇上的床前,不满道:“齐妃早走了,庄妃你待到这时,也可以走了。”
茉雅奇懒懒的坐着,道:“皇上没醒,本宫不放心。”
“哼。”到底华妃没再说什么。
皇上一觉足足睡到了巳时末。皇上睡醒后饥肠辘辘,唤道:“苏培盛!”
守在床前有些微微瞌睡的华妃一下醒了,很是欣喜:“皇上醒了!”
茉雅奇出声道:“小厦子,去御膳房将煨在温火上保温的粥传来。”
皇上还有些中气不足,语带虚弱道:“庄妃也在?”
茉雅奇起身到皇上跟前,温声道:“皇上病了,臣妾自然是要来侍疾的。皇上睡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先起来用些吃食垫垫再服药?”
“好,朕是有些饿了。”皇上挣扎着起来,华妃连忙扶着皇上身子放在软枕上。
48、侍疾下
两刻钟后,小厦子端着吃食进来,华妃亲自服侍亲皇上用了膳。
皇上既醒了,茉雅奇蹭到皇上身边,顶着华妃敌视又防备的小眼神和皇上说笑些不咸不淡的宫务和日常管束伺候阿哥的奴才的小事。
事关孩子,茉雅奇就是无意说说,皇上也用心听了,时不时笑上两句。倒显出华妃是个外客一样插不上话,华妃暗自气闷。
然后,敬嫔和丽嫔各领着曹贵人和沈贵人来探视皇上。一行人进养心殿脚跟没站稳两刻,就被气闷的华妃三言两语的针对。皇上放任华妃的脾气,当看不见的置之不理。曹贵人见情况不对,连忙拉着丽嫔回去。
敬嫔见丽嫔悻悻地回去了,面上并不多好。茉雅奇见到敬嫔过来侍疾受,自然是要救一救敬嫔的。
茉雅奇还不等华妃开口赶人,笑盈盈起身道:“皇上,敬嫔前儿才从内务府挑了新贡的绸缎给臣妾的几个阿哥裁衣。臣妾有心谢她,却没什么好东西。求皇上给臣妾个赏赐借花献佛!”
敬嫔摇摇头朝着茉雅奇一笑,忙道:“庄妃言重了,臣妾也在承乾宫帮帮忙而已。”
皇上笑道:“你鲜少跟朕要什么。进贡的血橙先挑一箩给你,够了吗?”
茉雅奇扬了扬帕子,“多谢皇上恩典。那臣妾和敬嫔一起回宫尝了。”
皇上哑然失笑,摆摆手道:“回去吧。朕病好了在去看你。”
茉雅奇屈膝告退,口中不忘道:“那皇上金口玉言,不许食言啊。”茉雅奇拉着敬嫔出了有华妃在的养心殿。
走出养心殿几步,敬嫔停一停,突然想起沈贵人还在养心殿里面。敬嫔当即回头,慌张道:“沈贵人好像还在里面?”
茉雅奇“嗤”的一声笑出来,“你才发现身后少了个人?”
敬嫔按着额头,叹道:“沈贵人炙手可热,落在华妃手上,少不得受刁难。”
茉雅奇劝道:“若昭,你可别想着回养心殿碍华妃的眼。你我相交多年,我捞你一把,华妃不会在意。可你宫里的沈贵人和华妃去年绿菊就结了梁子,偏沈贵人越来越得宠,华妃只会越来越厌恶沈贵人。华妃什么性子,我们都有数。我奉劝你一句,明哲保身,任她们闹她们的,我们宫门一关过自己的日子。”
敬嫔苦笑道:“我知道的,只是可怜沈贵人了……”
茉雅奇安慰道:“别担心,皇上面前,华妃不敢太过分的。”
这厢茉雅奇两人携手归了承乾宫,徒留沈眉庄在养心殿受华妃的颐指气使。嫔妃侍疾本是在皇上身侧侍奉汤药,陪伴皇上养病。
华妃却借口皇上的药没煎好,硬要沈眉庄亲自去看着药炉子。沈眉庄不欲与华妃正面冲突,生生忍住了。
“皇上,药好了。”药煎好,沈眉庄上前想给皇上奉药。
华妃又伸手拿过药碗,“还是臣妾伺候皇上喝药吧。”华妃想要给皇上喂药,是一勺一勺的那种喂法。
汤药苦涩,皇上一个大男人都是一口吞下,最不耐烦被人慢慢喂了。而且华妃对沈眉庄的为难,皇上都看在眼里。
皇上有意冷着华妃,道:“朕自己喝。”皇上喝完药,递给华妃喝完的药碗。
华妃默不作声的接过皇上喝完的药碗塞给沈眉庄,又夺了沈眉庄手上准备着给皇上擦嘴的明黄布帛,递给皇上。
皇上擦了擦嘴,对华妃道:“你昨儿守了一夜,早点回去歇息吧。这里有眉庄,也够了。”
华妃脸色一冷,悄悄剐了沈眉庄眼,对皇上温柔道:“臣妾侍奉皇上惯了,换别人在这儿守着,臣妾反而不放心。”
皇上微微笑了,“眉庄做事一向稳妥。”
华妃带着酸味的阴阳怪气道:“话是这么说,可沈贵人毕竟是皇上身边的新人,有的时候毛手毛脚的也是难免的,没的让皇上不舒服。”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算了吧。沈贵人,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人也不用来了。华妃,这几日劳留在朕身边陪着。”
华妃闻言眉开眼笑,躬身向皇上福了一福,“臣妾领旨。”
“是,臣妾告退。”沈眉庄愣了片刻,旋即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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