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难得气氛正好,得了果郡王消息的苏培盛慌慌张张的进来,跑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皇上不悦道:“这是怎么了?”
苏培盛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张口道:“皇上,皇上,莞嫔在翊坤宫出事了!”
皇上并没有太惊讶,华妃与莞嫔结怨已久,她们两个不对上才奇怪,问道:“莞嫔出什么事了?”
苏培盛跪在地上,顺了口气道:“皇上,您先别急。莞嫔已经被六阿哥七阿哥送回了碎玉轩,等会十七爷会亲自过来向您说明的。”
一个未出世还不知男女的胎儿哪里比得上两个相处已久的儿子,皇上怒道:“怎么回事?朕的弘昀和弘晗怎么样了?”
果郡王这时也赶来了,向皇上请安道:“臣弟给皇兄皇嫂,皇兄万福金安!皇嫂祥康金安!”
事关三个皇嗣,皇后知道皇上肯定心急如焚,先开口道:“果郡王,你先说六七阿哥如何了?好端端他们俩个怎么去了翊坤宫,有没有受惊?翊坤宫出了什么事?可有哪些妃嫔受伤?”
皇后一连串的发问,像炮弹一样把果郡王原先准备好的大力申诉莞嫔可怜的话给炸碎了。
他不由一个个解释了皇后的疑问:“回禀皇嫂,六阿哥七阿哥看起来并无大恙,他们去翊坤宫是因为皇额娘病中听闻,华贵妃在翊坤宫让六宫嫔妃前来请安听事,还每日训斥个别嫔妾,故而担心身怀龙裔的莞嫔和照顾三子的恭嫔,想让她们去寿康宫陪伴。臣弟不知六阿哥七阿哥是否受惊。臣弟本打算出宫了,却远远见了已经昏迷的莞嫔被六阿哥七阿哥的随从扶上了轿辇。是替莞嫔求情然后被掌嘴的敬妃和一同罚跪的恭嫔请了臣弟向皇兄报信。”
皇上听了,径直走了出去。苏培盛追在皇上身后问道:“皇上,您去哪儿啊?”
皇上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苏培盛,让人准备车驾,回宫!”
皇后一言不发,好好的出宫就这么样甄嬛和华妃给毁了! 皇上心急赶路,天刚擦黑,皇上的仪仗就到神武门外。
华贵妃因为中午的事,午膳晚膳都没有心思用,在翊坤宫一直惶惶不安。
华贵妃焦虑不安,“是莞嫔自己蠢,身子不适也不早说!”
曹贵人小心翼翼道:“莞嫔反复申诉了,娘娘只是不信……”
华贵妃把一只茶杯砸到曹贵人面前的地上,华美的矾红描金芍药纹盖碗应声碎裂,早已冰凉的茶水洒了一地,地上凉浸浸的。
华贵妃极为不耐烦,“本宫哪里知道她是真是假?她一向巧言令色,专与本宫作对。”又想起了自己当年流产的时侯,泪眼婆娑道:“怎么会、怎么会三个多月的胎跪了半个时辰就流血了?血,那些血……当年本宫的孩子没了,地上也是那么一片血。碎玉轩那,有丶有什么消息吗?”
曹贵人低着头,回道:“敬妃叫的那些太医都在碎玉轩,还叫了产婆。莞嫔出血过多,情况很不好!娘娘,不管哪个太医说跪半个时辰不要紧的,您其实也没必要真的让她跪那么久啊……”
话音刚落,曹贵人在始料未及下,被华贵妃站起来,劈头盖脸的一耳光甩过去。
“啪!”
曹贵人被打偏了头。
华贵妃狂怒道:“当时怎么不见你劝!做什么事后诸葛?”
曹贵人腹诽:白天里有了敬妃做例谁敢跟你作对拆台呢,面上忙跪下道:“娘娘息怒!请容臣妾想想办法!”
颂芝替华贵妃顺着气,道:“娘娘,您不要太生气,当心身子啊!”
这时,周宁海带来了一个让华贵妃更手足无措的消息:“娘娘,不好了!皇上和皇后的銮驾已经回到神武门外了。”
华贵妃打了个寒颤,感觉脚都站不稳了,“这么快?莞嫔的胎还在不在?”
周宁海苦着脸道:“现在整个太医院都在碎玉轩那,可还没有传出一点消息呢!”
华贵妃一下子又缩回了椅子上靠着,六神无主。
颂芝从小伺候华贵妃,除了她小产那会,何尝见过华贵妃如此惊惶的样子,当即“扑通”一声跪了求曹贵人道:“贵人,娘娘刚刚不是有意为难你的。娘娘今日生气又受了惊吓,咱们一向是一荣俱荣,一损即损的求您给娘娘想个法子啊!”
曹贵人哪敢娇情,起来道:“颂芝姑娘言重了。娘娘,不管莞嫔是否小产,皇上即刻回宫,想是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了。娘娘为求自保,最好先向皇上服软,以免惹怒皇上。”
华贵妃何等的骄傲,即使眼泪挂在脸上,也仍然嘴硬:“本宫凭什么服软,本宫又没有做错!”
曹贵人道:“娘娘是否做错真的要紧吗?要紧的是皇上怎么看,娘娘服软并非认错,而是做给皇上看,以平息皇上的怒气。”
华妃不想服软,硬道:“本宫没做错,皇上回来自会查明真相的。”
曹贵人无奈的提醒道:“是,皇上自是要查明真相的。可看见莞嫔那个样子,皇上想必只会查证是谁让莞嫔出事的。而且今日不止莞嫔一人受罚,敬妃、恭嫔都受罪。还有六阿哥七阿哥做证呢!不管莞嫔如何,龙颜大怒意料之中。娘娘真的不在乎和皇上多年的感情了么?”
华贵妃太在意皇上了,吸溜了一下鼻子道:“知道了,本宫低头就是。今日之事,没准吓到了六阿哥七阿哥。周宁海,你去库房选些礼送去安慰下他们罢。敬妃恭嫔那里也送些上好的伤药过去。”
周宁海道:“嗻!”
赶在皇上到碎玉轩之前,华贵妃摘去簪珥珠饰,散开头发,脱去华服换上素白色的旗服,跪在碎玉轩外脱簪待罪。
碎玉轩内甄嬛已经大出血昏迷了过去。太医们保住了甄嬛的命,却留不住她的孩子。
皇上到碎玉轩后,见到跪在院里一身素白脱簪待罪的华贵妃,心情复杂,对莞嫔肚子里的孩子有多期待的,他现在对罪魁祸首就有多恨。
可是皇上当年先对不起华贵妃,他觉得这是因果报应了。他除了年世兰和他的孩子,老天便收去了他和甄嬛的孩子。
皇上略过她,便想要进屋去看甄嬛。屋外的槿汐阻止皇上道:“皇上,屋内还余有血气,请先等一会儿。”
尊贵的男子不能进产房这类血腥气重的地方,这是非常不吉利的。须臾,服待的产婆从屋内出来,她抱着用红色襁褓包裹的物体,一个是已经成型的男胎。
皇上十分痛苦,他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一时半会,皇上心中对莞嫔的愧疚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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