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敬妃哭成这个样子,皇上也不好过于苛责她,扶起她道:“莞嫔出事不是你的错。华贵妃骄横惯了,你也受苦了。”
皇后担心道:“臣妾问过伺候莞嫔的宫人,都说她这几日长日陪着华贵妃说话,心神郁郁不宁。太医都建议莞嫔好好休息,可华贵妃连告假都不允。唉!”
皇上目光微冷:“还有么?”
恭嫔安陵容即刻道:“华贵妃对与庄贵妃平起平坐但事情似乎耿耿于怀,还说庄贵妃如今病成那样,还能有几年好活?更是对莞嫔说,今天就是庄贵妃来了,还是躲不掉惩罚。”
皇后在皇上身后,道:“净胡说!庄贵妃如今不过三十九岁,凤凰正茂的年纪怎么会没有几年活头了?”
皇上长叹一声,“二十五年!庄贵妃嫁给朕这些年里,就这次病得最长。她病了这么些日子,别落下病根才好。朕放心不下,叫遇春仔细伺候延禧宫。若中秋还不见好,”
皇上便不再言,只问道:“华贵妃现在在哪?”似乎是华贵妃一词惊醒了流产的甄嬛,甄嬛慢慢从迷梦中苏醒过来。
最关注你的人,不一定是亲密的朋友,但一定少不了你的敌人。皇后首先注意到甄嬛清醒,道:“莞嫔醒了!”
皇上紧张,不禁唤道:“嬛嬛、嬛嬛……你醒了,醒了就好。”皇上对甄嬛亲呢的语气,多多少少给甄嬛拉了不少的仇恨。
皇后想起皇上以前也是这样唤她姐姐“菀菀”的,心里恨不得撕了甄嬛那张脸。
甄嬛呆愣了一下,才发觉这是在碎玉轩中的她寝殿。见到皇上十二章纹九团金龙明黄朝服时,甄嬛才落下泪来。
皇后心里再如何恨,面上也还是慈心肠,松了一口气道:“老天保佑!醒了就好了!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甄嬛直直的看着皇上,声音发颤:“皇上——您回来了……”
槿汐扶着甄嬛,甄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细细的手紧紧握住皇上的手。皇上僵硬地回握住她的手,怜惜道:“嬛嬛,朕对不住你,是朕对不住你!”
甄嬛不可置信,“皇上?孩子、孩子不是还在吗?”
皇上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深深忧伤和痛楚,“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甄嬛惶恐地看向小腹上,小腹的微微隆起变回了平坦。甄嬛感觉此刻呼吸都是痛的,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发了疯似的号啕大哭。她哭得声堵气噎,额头上全是黏腻的汗水,身体剧烈地发抖。
“孩子,我的孩子!皇上,我的孩子啊……”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和浓重的草药气也遮掩不住,那一个失子之母浓浓的绝望。
皇后也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失子之痛,忍不住泪下沾襟。但甄嬛的流产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她乌拉那拉宜修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对待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收敛起情绪,皇后很快拭干泪痕,又恢复了平静。
恭嫔安陵容也道:“莞嫔快别哭了,仔细身子。你伤心,皇上也伤心啊,御驾一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
敬妃在一旁抹着泪,提醒道:“皇上。此时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莞嫔失子,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皇上面色阴沉,环顾四周,冷冷道:“那贱人在哪里?!”
苏培盛忙道:“华贵妃脱簪待罪,正跪侯在碎玉轩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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