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校徽里的十年前

凌晨的办公室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我的台灯在玻璃窗上投出椭圆光斑。校徽在指间转第三圈时，金属边缘突然烙进皮肤，灼痛感顺着神经直窜太阳穴。我条件反射要松手，却看见"LCX-证物封存"的刻痕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在面上凝成2009年3月16日期。

"操..."拇指抹过腐蚀形成的凹槽，指腹立刻沾铁锈味的粉末。投影突然从校徽背面炸开，十七岁的林初夏正把签到表对折四次，塞进衬衫第二颗纽扣下的缝隙。她吞咽时脖颈绷出脆弱的弧线，皮肤下浮现出与张主任如出一辙的黑色——LC-091。

空调风口毫无征兆喷出白雾。十年前化学实验室特有的刺鼻气味灌进鼻腔，喉管立刻泛起灼烧感。我抄起咖啡泼向通风口，褐色液体却在半空凝成悬浮的胶状物，每一滴里都裹着茉莉花碎瓣。

"兼续？"

玻璃窗映出的黑影让脊椎窜过电流。转身时肘部撞翻台灯，灯罩滚落的声音里，校徽突然裂成两半。微型硬盘卡在裂缝中嗡嗡震动，蓝光在桌面投射出被血圈出的名字——我的名字，在十年前本该由林初夏签字的考勤表上。

领带夹撬开硬盘外壳的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亮起。电脑自动跳转到教职工档案库，屏幕上并显示着两张表：林初夏3月16日下午标注着"病假"，而我的自习课记录被改成"化学实验课"。

"原来在这。"通风管道传来纸张声，张主任的钥匙串正卡在第三道螺纹处晃动。硬盘突然播放起被剪辑过的监控片段：林初夏蹲在器材室，用钢笔尖挑开复写纸边缘，米色袖口沾着墨渍。她修改时间戳时，钢笔突然漏墨，在"江兼续"三个字周围晕开暗红痕迹。

我扯开衬衫领口呼吸。空调出风口的白雾越来越浓，在显示器上方聚成半透明的茉莉花形状。当指尖碰到校徽裂缝里的金属片，十年前实验台爆炸的声浪突然穿透耳膜，灼热气浪掀翻的试管架正从记忆深处砸向现实——

"啪！"

通风管道的网突然崩飞。泛黄的纸喷涌而出，第三页上林初夏用红笔批注的方程式在空气中燃烧，灰烬落进咖啡渍里重组出新的画面：她撕碎的真实签到表正被塞进通风管，而伪造的那张被她含在唇间，喉结滚动时脖颈处的LCX编码闪过红光。

显示器突然俯视角度。林初夏蹲在管道深处的身影被放大，她小指上的烫伤正渗出淡蓝色液体，与校徽腐蚀痕迹完全相同。当我想凑近看清试管编号，电脑突然弹出加密文件夹，标题是《LCX-091结案报告》。

"你果然找到了。"张主任的声音从硬盘杂音里浮出来，但屏幕上只有林初夏的影像在重复吞咽动作。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在投影里格外清晰，而现实中的通风管正传来金属刮擦声——有什么东西卡在十年前的位置，随着校徽温度升高正被缓慢推出管道。

领带缠住手腕往屏幕拽时，林初夏的影像突然转头。不是看监控探头，而是穿透泛黄的画面直视现在的我。她嘴唇开合说的那句话被电流声盖过，但硬盘读取灯突然转为刺眼的猩红。

通风管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半支锈蚀的试管缓缓露出管口，内壁刻着初三（7）班编号，残余液体滴在地板上腐蚀出茉莉花形状的凹痕。我伸手够时，整段管道突然浮现荧光路线图，箭头指向器材室西墙——那里本该是实心混凝土，图纸上却标注着"LCX临时档案室"。

建议重做实验。"

林初夏十年前批注的字迹在试管上浮现。当手指碰到腐蚀液体的瞬间，校徽突然将整个办公室拖进全息投影：2009年空荡荡的走廊里，她正把真正的签到表塞进宣传栏夹层，而伪造的那张被她折成纸飞机，从三楼窗口掷向化学实验室的方向。

硬盘发出最后一声蜂鸣。通风管喷出的作文纸页突然全部自燃，灰烬在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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