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愿意牺牲多少人，换取真相？”

宋慈溪盯着平板屏幕，林婉那句“你愿意牺牲多少人，换取真相？”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沈川已经拔下设备，将视频资料封存进专用硬盘。他们没有惊动那个年轻男子，而是尾随他离开仓库，一路回到市区。

　　凌晨四点，两人坐在市局技术科的审讯室里，窗外雾气未散，屋内灯光惨白。老陈靠在墙角抽烟，烟头明明灭灭。

　　“这段视频不能上传系统。”沈川低声说，“一旦被盯上，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宋慈溪点头：“先封锁消息，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老陈吐出一口烟圈：“你们打算怎么查？这组织太隐蔽了，连军方都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从边缘人物入手。”宋慈溪翻出一份名单，“昨晚那个年轻人，还有南岸码头的监控记录。我们要找到更多像他一样的人——那些被组织利用、但又不是核心成员的人。”

　　沈川拿起手机：“我联系几个线人，让他们去查最近有没有异常资金流动。”

　　老陈忽然插话：“你们注意过陈廷岳这个人吗？”

　　宋慈溪和沈川同时抬头。

　　“他是晨曦基金会早期的核心董事之一，三年前突然辞职，之后就销声匿迹。”老陈调出一份旧档案，“但他曾在军方秘密项目中担任顾问，参与过VR神经接口的研究。”

　　“林婉是研究员。”宋慈溪低声道，“如果他们曾共事……那这个组织很可能与当年的实验有关。”

　　沈川立刻拨通电话：“我要查所有与陈廷岳相关的银行账户、社交网络、出行记录。”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应答。

　　***

　　两天后，他们在一间地下情报交易市场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绰号“灰鸽”的信息贩子。

　　“灰鸽”是个瘦削的年轻人，常年戴着墨镜，手指上缠着胶布，据说是被某个组织打断过指骨。

　　“你们找陈廷岳？”他冷笑一声，“那是条蛇，碰不得。”

　　“但我们必须碰。”宋慈溪把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这是他在晨曦基金会的登记照。”

　　“灰鸽”扫了一眼，眼神微变：“他在‘天幕’。”

　　“什么？”沈川皱眉。

　　“天幕。”“灰鸽”压低声音，“是组织内部代号，专门负责高风险项目的执行层。他们不露面，只通过加密频道发布指令。整个A市，能接触到‘天幕’的人都没几个活着的。”

　　“你是其中之一？”宋慈溪问。

　　“差一点。”“灰鸽”扯开衣领，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他们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们：别再查下去了，否则后果自负。”

　　沈川冷眼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敢跟我们说话？”

　　“因为我欠一个人的命。”“灰鸽”目光游移，“那个人，就是你们要找的林婉。”

　　宋慈溪瞳孔一缩：“她救过你？”

　　“不止一次。”“灰鸽”低声说，“她是我姐。”

　　空气骤然凝固。

　　“她在组织里，但她是卧底。”“灰鸽”继续道，“她一直在收集证据，想毁掉‘天幕’。”

　　“那她现在在哪？”沈川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灰鸽”摇头，“但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一个可能知道的人——‘黑匣’。”

　　“是谁？”

　　“曾经的‘天幕’成员，后来失踪了。”“灰鸽”顿了顿，“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在城东废弃的电子厂。”

　　***

　　夜色沉沉，电子厂破败不堪，墙壁上爬满藤蔓，像是某种沉默的诅咒。

　　宋慈溪和沈川悄然潜入，手电筒光束扫过锈蚀的机器和尘封的控制台。

　　“这里曾经是晨曦基金会的外围实验室。”沈川低声说，“后来被查封。”

　　“但有人还在使用。”宋慈溪指着角落里的电源指示灯。

　　他们顺着光亮走进一间密室，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金属牌：“数据处理中心”。

　　门虚掩着。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但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倒计时：【00:05:00】。

　　“是自毁程序。”沈川立刻拔掉电源。

　　屏幕瞬间熄灭。

　　宋慈溪快速翻看桌上的文件，发现一本记事本，上面写满了代号和时间地点。

　　“这些是‘天幕’的联络方式。”她翻到最后一页，停顿了一下，“这里有段话。”

　　沈川凑过去。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死了。”宋慈溪念道，“但‘天幕’不会死，它会以另一种形式重生。唯一能终结它的，是‘审判者’。”

　　沈川皱眉：“审判者？”

　　“我在法院档案里见过这个词。”宋慈溪翻开手机相册，调出一段旧案记录，“三年前，有个匿名举报人用‘审判者’这个名字提交过证据，指向秦刚父亲的犯罪集团。”

　　“也就是说……”沈川沉思片刻，“林婉并不是唯一一个卧底？”

　　“不。”宋慈溪合上记事本，“她只是其中一个。”

　　沈川开始检查电脑残余数据，试图恢复部分文件。

　　几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一组加密文件夹。

　　“密码呢？”他问。

　　宋慈溪盯着记事本最后一页的落款日期——【2023年11月7日】。

　　她输入日期，锁屏解除。

　　画面跳转，是一份庞大的组织结构图。

　　“这不是普通的犯罪集团。”沈川看着图表，“他们涉及金融诈骗、人口贩卖、非法走私……甚至还有军火交易。”

　　“而且操作模式统一。”宋慈溪指出关键节点，“每一起案件背后都有一个相同的幕后操控者。”

　　“陈廷岳。”沈川咬牙。

　　“没错。”宋慈溪放大图表某一部分，“你看，这些案件的时间节点和人员调动都与他的行踪吻合。”

　　沈川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等等。”宋慈溪忽然停下动作，“你还记得人口失踪案吗？”

　　“当然。”

　　“这些失踪者的身份信息，全在这里。”她指着图表下方的一串编号，“他们不是普通受害者，而是‘天幕’实验的一部分。”

　　“实验？”

　　“对人类意识的控制。”宋慈溪低声说，“林婉的研究方向是VR神经接口，而这些失踪者……很可能是实验对象。”

　　沈川脸色阴沉：“所以他们根本没消失，而是被‘转移’了。”

　　“转移到哪里？”宋慈溪看向他。

　　沈川没有回答。

　　这时，老陈发来一条加密信息：“我们在南岸码头发现了新的线索——一个隐藏的信号发射塔，疑似用于远程操控。”

　　“他们还在运作。”宋慈溪站起身，“我们必须找到陈廷岳。”

　　沈川点头：“但在此之前，得先确认一件事。”

　　他打开地图软件，调出A市周边所有可疑建筑。

　　“如果‘天幕’真的还在运行，那他们一定还有一个秘密基地。”

　　宋慈溪接过鼠标，迅速搜索关键词：“军用级设施，未注册地址。”

　　系统跳出十几个坐标点。

　　她选中其中一个，放大查看。

　　“这个地方……”她喃喃道，“三年前，晨曦基金会的紧急撤离路线终点。”

　　沈川看着地图，缓缓开口：“那里，是‘审判者’的起点。”

　　宋慈溪抬起头，眼神坚定：“走吧。”

　　沈川抓起外套，正要迈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机械嗡鸣。

　　他猛地回头，只见墙角的通风口微微震动，一道红光一闪而逝。

　　“有人在监听。”

　　话音未落，天花板轰然塌陷，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那人穿着黑色战术服，脸上戴着面具，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刺而来。

　　沈川迅速推开宋慈溪，自己却被逼退至墙边。

　　黑衣人动作迅猛，刀锋划破空气，几乎贴着沈川的脸颊掠过。

　　宋慈溪抄起桌上的记事本砸向对方头部，趁着对方迟疑的瞬间，沈川一脚踹中其膝盖。

　　黑衣人闷哼一声，翻身跃上窗台，拉开窗户纵身跃下。

　　沈川冲到窗边，却只看到夜色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巷口。

　　他回头看向宋慈溪：“他们知道了我们在查。”

　　宋慈溪紧握手中的记事本，低声说：“但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目标。”

　　下一秒，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灰鸽”，　来电显示只有一句话：“陈廷岳，今晚十点，将在西郊私人会所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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