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晨光中的常量与论坛的回响

清晨六点的阳光穿透建筑系工作室的玻璃幕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斑。姚屹打包完最后一份证据文件，赵嘉聿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论坛管理员回复了邮件，附带一张截图：林薇的帖子已被标注“内容不实”，并置顶了姚屹提交的采购记录与监控证据。

“快看！系里官网也发公告了！”虞北念举着手机凑过来，屏幕上赫然是建筑系对“竞赛经费质疑”的澄清声明，末尾还特别提到：“姚屹同学的毕业设计《记忆的可视化》兼具学术价值与创新性，其创作过程符合实验室使用规范。”

南鸢璃盯着公告里“创新性”三个字，忽然想起姚屹电脑里那些将她摄影作品转化为数据模型的代码。那些被林薇曲解为“私人浪漫”的细节，此刻在阳光下成了严谨的学术注脚。

“所以……没事了吗？”她轻声问，指尖还残留着铅笔划过画稿的微凉。

姚屹关掉邮箱，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程序报错时，最好的debug方式不是逃避，是直面漏洞。”他顿了顿，忽然轻笑出声，“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转身点开工作室的投影仪，穹顶模型的光影瞬间铺满整面白墙。那些悬浮的梧桐叶突然变换颜色，从冷白转为暖金，每片叶子上的字符开始流动重组，最终在穹顶中央拼出一行字：NYL-001，确认成为系统唯一常量。

“这是……”南鸢璃愣住了。

“是‘梧桐数据’的最终交互效果。”姚屹拿起桌上的微型传感器，朝她晃了晃，“当特定人物靠近时，数据模型会根据她的生物电信号变色——比如现在，”他将传感器轻轻贴在她手腕上，穹顶的叶子立刻泛起温柔的粉紫色，“你的心跳频率，就是让这些叶子发光的密钥。”

虞北念在一旁尖叫：“我就说姚屹学长上次买那么多生物传感器不是玩票！”赵嘉聿则摸着下巴感慨：“合着我们昨晚查经费记录，你们在这儿搞‘爱情密码学’？”

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器材店老板探进头来，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姚同学，你要的特殊规格投影模块到了——顺便说句，论坛的事我跟系里说了，采购单清清楚楚，没毛病！”

姚屹接过袋子，里面除了模块，还压着张便签：“下次带女朋友来挑器材，给你们打骨折。”南鸢璃的脸颊瞬间发烫，偷偷抬眼，却看见姚屹耳尖也红了，只是故作镇定地对老板道了谢。

“对了，”老板临走前又回头，“那个叫林薇的姑娘今早来退过货，脸色不太好。”

门关上的瞬间，虞北念忍不住吐槽：“活该！让她乱搞事！”赵嘉聿却耸耸肩：“听说她被系里叫去谈话了，估计得写检讨。”

南鸢璃望着墙上依旧发光的梧桐叶，忽然想起高中时埋头刷题的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别人代码里的“唯一常量”。她拿起画稿，在未完成的构图里，给男孩手中的相机添了个细节——镜头盖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母“YY”，那是姚屹名字的缩写，也是他某次熬夜时在草稿纸上写过无数遍的符号。

“其实……林薇说的也不算全错。”姚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画稿上她刚添的细节，“我确实挪用了一样东西。”

南鸢璃疑惑地抬头，却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一枚用电路板边角料打磨成的玫瑰吊坠躺在里面，焊点被抛光成细碎的银芒，花茎上还缠绕着极细的导线，末端串着颗微型LED灯——正是昨晚他焊接时烫伤手腕的“罪证”。

“竞赛经费一分没动，”他将吊坠戴在她脖子上，LED灯在她体温的传导下微微发亮，“但我挪用了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把你拍过的光、写过的句子、甚至皱眉时的弧度，都焊进了这个‘非卖品’里。”

吊坠的重量贴着锁骨，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南鸢璃忽然想起他说过的“原始数据”，原来从图书馆初遇那天起，他就已经在悄悄收集关于她的一切，将那些碎片般的瞬间熔铸成代码里的浪漫。

“那……这个算毕业设计的加分项吗？”她故意逗他，指尖捏着电路板玫瑰的花茎。

姚屹低头看她，晨光在他睫毛上跳跃，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琥珀：“不算。”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这是程序员给心上人写的专属注释——无关评奖，只为编译我们的人生主程序。”

工作室窗外，第一片梧桐叶被晨风吹落，打着旋儿飘过玻璃。南鸢璃忽然想起姚屹游戏里的隐藏关密码，想起那些被他拆解成数据的摄影作品，想起此刻脖子上发烫的电路板玫瑰。原来有些相遇不是偶然，是某人在时光的代码里，早就偷偷写下了“当梧桐叶落时，执行遇见程序”的指令。

虞北念举着手机咔嚓拍下这一幕，屏幕上是发光的穹顶、相依的身影，以及画稿角落那句刚添上的字：2025.6.1，未完成构图终于有了色彩。

赵嘉聿凑过去看照片，忽然指着背景里的投影笑道：“你们看！叶子在变颜色！是心跳加速的粉紫色欸！”

姚屹顺势将南鸢璃搂得更紧，看着墙上流动的光影，低声道：“知道为什么这个交互效果叫‘晨光中的常量’吗？”

“为什么？”

“因为从遇见你的那天起，”他望着她的眼睛，那里映着穹顶的光和他认真的模样，“所有变量都有了确定的值，而你，是我人生算法里唯一不需要迭代、永远恒定的解。”

晨光彻底洒满工作室，电路板玫瑰在她胸口闪着微光，如同他们刚刚开始的、被代码和浪漫共同编译的未来。而论坛上的风波早已化作背景音，毕竟对于真正的常量来说，再多的bug，也不过是程序运行时必经的、带点甜度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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