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至冬

越靠近至冬空气就越冷。

洛依斯打开门，看见散兵坐在客厅看书，走进凑过去问他:“阿散，有没有保暖的衣服呀？”

“保暖的衣服？”他食指微曲托于下颌，略作思索后抬眼：“在衣柜里，你自己找找看。”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怎么，怕冷了？”

“马上就要到至冬了，空气越来越冷了。”洛依斯抱了抱身体，做出一个很冷的样子。

散兵盯着洛依斯看了几秒，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从前的身影，随即回神，神色恢复如初：“至冬的寒冷，可不是你这般能承受的。”

“所以，阿散有什么办法吗？”洛依斯思索的看向散兵。

散兵食指微曲抵住下巴，视线扫过洛依斯，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若想不被寒冷侵扰……成为我的眷属如何？”

“你认真的吗？我可是博士要求的实验品。”洛依斯歪头看向他。

散兵闻言微怔了一下，轻嗤一声，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开个玩笑罢了。”他随手翻了翻书页，视线重新落回书上：“你还当真了？”

“好吧，好吧。”洛依斯回房间准备自己找衣服。

散兵看着洛依斯转身的背影，眼底有几分犹豫，迟疑片刻后还是开口：“等等。”起身到自己房间，从自己衣柜里翻找一阵后拿出一件披风：“这件你穿吧。”

“谢谢，我会还的。”洛依斯开心抱着披风。

散兵呼吸一滞，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在踏鞴砂的时候，回过神后神色恢复如初，故作冷漠道：“不过是件披风，不必还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话说我还没听过，阿散讲之前的事呢。”洛依斯把披风放进房间后，又坐到了散兵身边。昨天听系统说这个世界的散兵和原世界的不同，她就很好奇。

散兵指尖捻着书页，眼眸低垂叫人看不清神色，迟疑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之前的事……不过是些令人不快的过往罢了，有什么好讲的。”

洛依斯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露出一个笑容：“好吧。”

散兵抬眸看了你一眼，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你…”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你很想听吗？”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觉得不开心可以不说的。”洛依斯玩弄着指尖。

散兵沉默良久，房间只剩书页翻动的声音，最终还是轻叹口气合上书：“也罢，就当是…给你讲个故事吧。”望向船舱外纷飞的雪花。

洛依斯立即收回手，认真的听着。

散兵指尖绕着胸前的红绳，思绪飘远，良久才缓缓开口：“曾经…我也有过一段还算安稳的时光。”他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在踏鞴砂…”

“为什么离开呢？”洛依斯只能假装不知道问。

散兵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哼，为什么？”他手指微微收紧，语气嘲讽：“不过是又被背叛了罢了…”

洛依斯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安慰：“那…你有什么忘不掉的人和事吗？”

散兵目光落在洛依斯身上，恍惚间似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呼吸一滞：“自然是有的…”他神色复杂，喃喃自语：“踏鞴砂的一切，我都不会忘。”

“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阿散都不会忘呢？”洛依斯好奇的看向他。

散兵脑海中浮现出桂木、丹羽的脸，还有……那声音与洛依斯相似之人：“不过是些曾给予我温暖的人罢了。”他神色晦暗不明：“但也仅此而已。”

“阿散很喜欢这根绳子吗？”洛依斯下意识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触摸。

散兵下意识攥紧红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哼。”他侧过脸去避开洛依斯的视线，故作冷漠道：“与你无关。”他语气虽冷，却未曾松开手中的红绳。

“抱歉。”洛依斯只能僵硬的将伸到半空中的手抽回。

散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默片刻后松开了红绳，神色恢复如常：“无妨，只是这绳子对我有特殊意义罢了。”看向洛依斯，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东西，既然知道了，以后我就不碰就是了。”洛依斯淡淡的笑了笑。

散兵轻咳一声掩饰情绪：“嗯…”他双眸微眯起，指尖又绕上了那根红绳：“你想知道它的来历？”

“可以吗？”洛依斯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散兵指尖绕着红绳打圈，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绳子…曾属于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洛依斯听到这句话顿时心碎，这个世界的散兵已经有白月光了？

洛依斯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发涩:“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能让阿散都觉得很重要。”

散兵垂眸望着红绳，神情似悲似喜：“她……是我在踏鞴砂时遇见的。”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回忆里的人：“只可惜……我从未见过她的模样。”

“没见过样子？”洛依斯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有些疑惑。

散兵沉默了许久，久到洛依斯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会从这红绳中传出…”他手指摩挲着红绳，眼底藏着眷恋：“但我从未见过她的实体。”

“呃。”洛依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散兵自嘲般轻笑一声，微抬下颌：“呵，怎么？觉得很荒谬？”他神色晦暗不明，指尖绕着红绳的动作却未停下。

“不是，我当然相信阿散。”洛依斯迟疑了一会儿，认真点点头。

散兵神色略微缓和，轻勾嘴角，随后眼眸低垂望着红绳：“相信与否，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他又顿了顿，声音放轻：“只是偶尔会想，如果她还在…”

“阿散那么好，她一定会回来的。”洛依斯只能压下心中的苦涩，心想哪个穿越者那么好命…

散兵暗暗的想：好么……真是可笑，自己这样的人，又哪里算得上好。“也许吧…”他将红绳攥进手心，似乎这样就能抓住那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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