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事了,正欲回去,派去保护李莲花的暗卫传来消息。
柳昭(柳明月):小姐,出事了,李先生在药魔手里受了伤,此刻,被笛盟主带去了灵蛇窟。正在云隐山脚。
乔婉娩:你们先回去。
柳昭(柳明月):小姐万事小心。
事发突然,乔婉娩也没听清柳昭说了什么,运起轻功离开了。
乔婉娩心中满是焦急,碧茶沉疴在相夷体内十年已久,深入五脏六腑,贸然激起内力,只怕碧茶毒发,难以控制。笛飞声当真是乱来。
灵蛇窟内,从四面八方游来的灵蛇攀上李莲花的身体,张口咬下,更有一条直接盘在其脖子上,咬痕清晰可见,纵然这些灵蛇反哺换血,是多么难得的好东西,此刻咬上李莲花的身体,毒血被吸出来,也依然没没有任何效果,不过片刻,地上灵蛇的尸体躺了一大片,丝毫未见效果不说,身上还平添了数道伤口。此情此景,站在上方的药魔却是惊呼出声,碧茶之毒,这毒自他研制出来,只在一人身上用过,本以为那人早已离世,不曾想,竟还活着,眼下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十年前惊才绝艳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药魔:这这这,这是碧茶之毒。
出了灵蛇窟的李莲花瘫坐在地上,灰绿色的粗布麻衣上沾满了身体里渗出来的血迹,鲜血从口中喷出,血丝挂在唇上,摇摇欲坠。便是如此的浑身狼狈,也依然不掩其周身气度,真真应了那句布衣荆钗难掩天香国色。只是此时此刻根本无人在意什么气度。
笛飞声:废物!
#药魔:尊上息怒,若想要此人恢复内力,与之比斗,还有一办法。
笛飞声:说。
#药魔:忘川花。
笛飞声:忘川花,这草药至刚至阳,能助我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可他的内力并非刚猛一路,如何治他?
#药魔:回尊上,忘川花分阴阳两株,阳草与尊上武功同属一类,阴草,这世上最毒之草,服下,即便是幼童,也能平添数十年功力,但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数日之后,阴草药性大发,越生越烈,他会经脉寸断,五脏俱裂,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惨烈的死法了。
笛飞声:我不求他长命百岁,只求他能活到再与我一战。动身吧,我要这忘川花。
#药魔:属下遵命。
药魔一走,洞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只听得李相夷 低低的笑出了声 。
笛飞声:你笑什么?
李莲花:笛盟主,你别再浪费时间了,那都是空忙一场,就算你寻到忘川花又如何呢,你能逼我吃得下去,却逼不了我动手。到时候我躺在你眼前,晒着太阳等死,看着你着急,想想就有趣。
笛飞声:哼,李相夷啊李相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师兄单孤刀,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莲花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愤恨
李莲花:金鸳盟三王杀了我师兄,笛盟主还想否认?
笛飞声:金鸳盟的敛尸手册记得很清楚,单孤刀左胸被剑贯入而死,三王中只有阎王寻命持剑,他当时犯错,我罚他自缚右手一个月,就算动手,也应该是左手,绝无可能右手剑杀你师兄。
笛飞声:十年前,你我约定休战五年,后来你师兄莫名被杀,金鸳盟,四顾门,就此大战再起,最终双双失势,没落于江湖,可背后得利之人并非你我。你若真想为那死去的几十位四顾门的义士报仇,为你师兄报仇,我可以帮你查出这背后得真相。
笛飞声:只要你答应,和我再战一场。
李莲花:哼,若真要报仇,该找的就是李相夷,因为他自负,害死了大家。他该死,也果然死了。所有的仇怨,跟十年前的李相夷一块去了。
李莲花:笛盟主,现在的李莲花,是不会跟你打架的。
笛飞声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笛飞声:我明白,如今的你,虽生如死,不可能轻易被我说动。好,我再加些注。
笛飞声:你若不答应我,我亲手杀了单孤刀的儿子。
李莲花只觉得可笑
李莲花:呵,哈哈哈,笛盟主,你真的别再说笑了。我师兄连婚事都没许,又怎来的儿子啊?
笛飞声:十八年前天机堂的二小姐何晓兰,和单孤刀有过一段露水姻缘。
笛飞声掏出了一份信件,正是何晓兰写给单孤刀的诀别书。
笛飞声:二人虽断了情谊,但留下了腹中的胎儿,数月后,天机堂对外宣称她病衰而亡,可偏偏多年不孕的天机堂堂主何晓慧,吏部尚书方则仕在这一年喜得贵子,这个孩子,就叫方多病。
笛飞声: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方多病不是单孤刀的外甥,而是他的儿子。
笛飞声:李相夷,你若不答应我,我就让单孤刀的儿子,唯一的血脉,死在你面前。
说罢,转身离开了山洞,他很清楚,李相夷重情重义,对着自己师兄唯一的血脉,他根本做不到拒绝,所以笛飞声一点也不在意李相夷此刻的想法,因为李相夷,一定会同意。李相夷身上伤口众多,此刻又得知这样的消息,急火攻心之下,又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洞口处的斜阳照射进来,照在这个可怜人的身上,试图为他驱散一些寒意,好让他不至于那么难捱。
赶了许久的路,总算到达地方的乔婉娩,梳好的发髻,已然有些松散,她却丝毫也顾不上,与暗卫汇合之后,走进院子,一眼便瞧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笛飞声。
乔婉娩:他人呢?
#笛飞声:来的这么快?你手底下的人办事倒是利索。
内力深厚如笛飞声,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乔婉娩派了人跟着他们。
乔婉娩:少废话,他人呢?
笛飞声端着茶杯的手斜指了洞口的位置,也不在意乔婉娩急急的跑了进去。洞内,天光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嵌在洞里的烛火散发出微微亮光,李莲花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眼睛已然合上,似乎是睡着了,是了,他早已不是李相夷,今日这番折腾下来,也早已精疲力尽,乔婉娩屏住呼吸,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慢慢地走向李莲花。他的睫毛微动,似乎很不安宁,粗布麻衣上沾满了点点血迹,地上的尘土沾了满身,脖颈处的灵蛇咬的伤口清晰可见,泛着红,唇上的血迹早已凝固,发髻松散的挂在头上,脸颊两侧垂落了两缕头发,整个人都透露着脆弱与破碎。
乔婉娩不敢打破这宁静,悄悄蹲下身去,拂过李莲花脸上的发丝,想触碰,终于还是垂下手去,看到了那封落在地上的书信,一封诀别信,天机堂二小姐何晓兰给单孤刀的,“君心如名,实乃孤刀,与君诀别,盼君珍重,晓兰”,与她那“君终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以此信与君诀别,愿君身长健,岁无忧,还却平生所愿,阿娩留”又有何区别?
相夷,你们真不愧师兄弟二人。只是那二小姐没我这般福气,还能再回来活一遍,她看人的眼光也没我好。心中闪过这句话,终于还是笑着,放下那诀别信,轻轻地环过他的背,右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他公主抱了起来,仿若怀中的是什么稀世珍宝,原本不怎么安稳的李莲花,突然间好似闻到了阵阵花香,像,阿娩的味道,好闻的味道包裹着李莲花,眉头也渐渐舒展下来,靠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乔婉娩只觉得他好轻,与十年前那个精壮的少年截然不同,薄薄的衣料下,是突出的骨头,衣服里空荡荡的,显得宽大,就连露出来的手腕上的佛珠串也有些大了,松松的挂在手腕上,她的眼眶霎时红了,忍下心中酸涩,抱着他离开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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