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

脚步声急促地回荡在幽暗的走廊里，莉莉丝的高跟鞋踩在冰冷的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快步走到牢门前，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道林——脸色苍白，额前的银发被冷汗浸湿，手腕上的禁魔镣铐勒出深紫色的淤痕。

莉莉丝：道林！

她猛地拍打牢门，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可里面的人毫无反应，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莉莉丝的瞳孔骤然紧缩，指节捏得发白。

她猛地回头，视线如刀锋般扫向长廊尽头——

凯恩正转身要逃。

莉莉丝：站住。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刃，直接钉住了凯恩的脚步。下一秒，莉莉丝的身影已经闪至他面前，修长的手指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掼在墙上！

莉莉丝：我一根手指都不敢乱碰他。

她眯起眼睛，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莉莉丝：谁给你的胆子？

凯恩的背重重撞上石壁，疼得闷哼一声，却仍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

凯恩：他要是知道自己是被骗来的，怎么可能乖乖跟我走？就打了点镇定剂而已，死不了。

莉莉丝盯着他，忽然笑了。

然后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凯恩脸上，力道大得让他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反手又是一巴掌！

凯恩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可莉莉丝显然没打算停手。她抬脚，细长的高跟鞋鞋跟直接踩上他的胸口，力道一点点加重，像是要碾碎他的肋骨。

莉莉丝：镇定剂？

莉莉丝：那是噬心剂，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他的心脏就会被自己的血脉反噬？！

凯恩的瞳孔猛地一缩。

凯恩：不可能！父亲明明说——

莉莉丝：那老头子骗你的，蠢货！

莉莉丝冷笑。

莉莉丝：他从来就没打算让道林活着继承王位。

凯恩的表情僵住了，半晌，他突然嗤笑一声。

凯恩：姐姐，我就不明白了。

他抬头，眼神阴郁。

凯恩：他可是要和我们竞争王位的人，还和我们疏远得像仇人一样……你为什么永远护着他？

莉莉丝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忽然扬起红唇，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

然后，她一字一句道。

莉莉丝：因为。

莉莉丝：他至少还会为别人哭。

她的鞋跟狠狠碾过凯恩的胸口，在他痛苦的闷哼中转身走向牢房，丢下最后一句话。

莉莉丝：而你，连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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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清晰。

莉莉丝踹开牢门，快步走到道林身边，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托住他的下巴，轻轻晃了晃。

莉莉丝：醒醒，别装死。

道林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紫罗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郁，像是蒙了一层化不开的雾。

……又是这张脸。

每次狼狈的时候，偏偏都是她看见。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连牵动肌肉的力气都没有。

莉莉丝皱眉，指尖拂过他颈侧残留的针孔痕迹，声音罕见地放轻了。

莉莉丝：……怎么样？

道林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某种近乎悲哀的平静。

能怎么样呢？

被自己的血脉至亲算计，被强行拖回最厌恶的地方，像只困兽一样锁在牢里……

真是，可笑至极。

沉默半晌，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道林：他们骗我来这儿……你知道吗？

莉莉丝的手指僵住了，空气凝固了一秒。这一秒的沉默，已经足够回答。

道林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道林：行吧，无所谓。

他撑着墙壁慢慢坐起身，镣铐哗啦作响，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道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来，不就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吗？

莉莉丝的瞳孔猛地一缩。

莉莉丝：别——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莉莉丝：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就带你逃。

道林垂眸，看着她攥紧自己的手指——修长、冰冷，指甲上还涂着暗影皇室特有的黑紫色甲油。

逃？

能逃到哪儿去呢？

这身血脉，早就注定了他无处可逃。

他轻轻握住莉莉丝的手，摇了摇头。

然后，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道林：算了，来都来了。

道林：总不能白费了天主大人精心布置的‘亲子重逢’戏码，和凯恩那感人至深的……智商。

莉莉丝愣了一秒，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毒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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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王宫·黑曜大殿

暗影石雕琢的穹顶下，道林站在王座前，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四周——幽蓝色的火把在墙壁上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映在刻满古老符文的石柱上。

一名侍女低着头，手捧银盘缓步上前，盘中放着一杯榆酒——暗影国度招待贵客的惯例，酒液深紫，泛着星点荧光，像是融化的夜空。

天主坐在王座上，银纹长袍垂落，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目光沉沉地落在道林身上。他抬了抬手，示意侍女退下——

“不必了，他知道规矩。”

可下一秒，道林却伸手拿起了酒杯，他甚至还对侍女微微颔首。

道林：谢谢。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灼烧般的刺痛感蔓延开来——榆酒本就烈，更何况里面大概率掺了别的东西。

天主的手指顿住了。

大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道林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银盘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道林：……真难喝。

他抬眼看向王座上的男人，眼神平静得近乎挑衅

道林：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天主盯着他，半晌，忽然低笑了一声。

“你倒是痛快。”

道林：反正你们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为了让我站在这儿？

他抬眼，紫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道林：不如直接点。

大不了一死……

道林：也省得浪费彼此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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