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扬名

清风白龙传2之《长平记》第10集：少年扬名

暮秋的长江裹挟着碎冰奔涌东去，残阳将岳阳楼的焦黑梁柱熔成流动的赤金。司马锦云单膝跪在满地瓦砾间，指腹摩挲着翡翠短剑的剑柄。剑身上凝结的幽冥血渍泛着紫黑幽光，如同蛰伏的毒蛇，与少年眼底跳动的火焰形成诡异对峙。远处江面飘来零星的哀嚎，被寒风撕成碎片，散落在还在冒烟的画舫残骸上。

"公子！吴先生有重大发现！"李志龙的呼喊穿透薄雾。少年起身时，青衫下摆扫过半截断裂的朱漆栏杆，惊起一群啃食腐肉的乌鸦。废墟深处，吴万奇正半跪在青砖上，枯枝般的手指捏着半块焦黑木牌。木牌边缘卷曲如焦炭，却在中央位置清晰地留着"天机阁"三个古篆——字迹虽已碳化，却仍透出金石般的凌厉锋芒。

"这绝非寻常木料。"吴万奇举起木牌对着残阳，琉璃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百年雷击枣木混以天山陨铁，遇火不灭，入水不腐。《天机谶》曾载，天机阁每二十年才启用一次密令符牌，此刻现世..."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开丈高水柱，数百枚淬毒水箭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

燕无双素白衣袂翻飞如鹤，玉笛横在胸前划出半轮银弧。《护心曲》的笛音化作实质光盾，将水箭震碎成漫天珠玉。雾霭深处，十二艘画舫破水而出，船舷缠绕着惨白的人骨，船头高悬的白灯笼在风中摇晃，透出幽冥殿鬼面图腾的狰狞轮廓。为首画舫上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缓缓现身，兜帽下只露出半截泛着青灰的下巴。

"司马锦云，交出破魔玉佩，饶岳阳满城生灵。"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带着令人牙酸的嘶鸣。沐林风早按捺不住，双臂青筋暴起如虬龙："龟孙子！先过老子这关！"霸刀尚未出鞘，江面突然沸腾翻涌，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骨节处还缠着破碎的漕运号服——正是三日前葬身火海的船夫冤魂。

司马锦云凝视着这些惨白的手臂，想起三日前漕运码头冲天的火光。那时何秋月临终前的呓语突然在耳畔回响："昆仑墟...钥匙...在天机阁..."少年深吸一口气，扯下青衫下摆缠住剑柄。撕裂布料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仿佛撕开了某种宿命的封印。当他将布条系成剑穗的刹那，玉佩突然在怀中发烫，凌云阁先祖的虚影在瞳孔中若隐若现。

"以血为引，以意为剑。"古老的声音在神识中炸响。司马锦云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翡翠短剑上的瞬间，剑身爆发出三丈青光。惊鸿九变的起手式撕裂空气，少年的身形化作鬼魅，在十二艘画舫间穿梭如游龙戏珠。剑锋掠过幽冥教徒咽喉时，带起的不是鲜血，而是缕缕飘散的黑雾——那是被剑意净化的魂魄。

燕无双的玉笛吹奏出《破魔引》，笛音化作万千金色丝线，将射来的弩箭绞成齑粉。她白衣染血却身姿依然优雅，每当笛尾流苏扫过画舫栏杆，木质纹理便迅速爬满冰霜。李志龙的双剑在月光下化作银蛇，专刺敌人关节要穴，所过之处衣甲迸裂，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沐林风的霸刀每一次劈砍，都在江面激起十丈高的浪花，刀锋与幽冥铁碰撞时迸发的火星，如同坠落的星辰。

画舫中央的帷幕突然被血色气浪炸开。戴着青铜饕餮面具的幽冥使缓步走出，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的鬼面图腾竟在月光下缓缓睁眼。"能破万魂锁江阵，果然有几分本事。"面具下传来冷笑，"不过，这才是真正的杀招！"随着他的手势，十二艘画舫同时燃起幽蓝鬼火，江面瞬间凝结成镜面般的冰面。无数惨白人脸在冰层下扭曲挣扎，组成一座不断生长的骨墙。

吴万奇在岸上急得羽扇频挥："这是上古禁术'九幽归墟阵'！需以纯阳之力破之！"司马锦云望着冰面下痛苦的亡魂，想起被幽冥殿害死的苏映雪、何春月，想起漕运码头无辜的百姓。怀中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强光，凌云阁先祖的虚影凝实成实体，手中长剑直指苍穹。

"惊鸿九变，第九式——开天！"少年的怒吼与先祖的剑吟合二为一。翡翠短剑化作青龙直冲云霄，龙身缠绕着纯阳剑意，所过之处，幽蓝鬼火瞬间熄灭。当青龙俯冲而下时，整个江面发出山崩地裂的轰鸣。骨墙在龙吟声中寸寸瓦解，幽冥使的面具出现蛛网状裂痕，露出底下腐烂的半张脸。

"不可能...天机阁的钥匙...明明..."幽冥使的嘶喊被剑气绞碎。司马锦云收剑而立，看着对方化作飞灰。远处传来晨钟，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少年染血的脸庞。岳阳百姓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欢呼声浪几乎掀翻残破的岳阳楼："神之一手！神之一手！"

燕无双走到他身边，玉笛轻轻敲击剑柄："现在整个江湖都会记住这个名字了。"她的目光越过少年，投向云雾缭绕的昆仑山巅。司马锦云握紧还在发烫的玉佩，上面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指向天机阁的星图。江风卷起他破碎的青衫，少年的身影与朝阳融为一体，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江湖画卷。而在千里之外的幽冥殿废墟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水晶球凝视着这一切，沙哑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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