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武装侦探社是由异能者组成的民间武装调查组织。

而武装侦探社事务就位于这一栋砖瓦砌成的红褐色建筑物的四楼。

也许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

没有刻意去想，那些有关武装侦探社简单介绍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就从记忆宫殿中提取出来，然后在意料之内毫不意外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侦探社设有事务处、会客兼会议室、社长室、医务室、手术室和茶水间。后门有螺旋状的逃生楼梯，但这里的人进出基本上都是用一部老式电梯。

也许是因为一点奇怪的趣味，乱步就像第一次和社长来这儿一样带着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从后门的在费理伊娅眼中充满复古气息的螺旋状逃生楼梯上楼。

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跟着乱步一行人沿着木制楼梯上了楼，到达4楼走廊，门囗挂着一块铁制牌匾〖武装探偵社〗。

“请进来吧，费理伊娅小姐。”与谢野晶子在前面打开门，优雅的做出一个礼让动作。

“谢，谢谢。”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微微点头，跟在乱步身后慢慢走入武装侦探社的事务室。

在事务室的事务员们只是抽出几分注意力抬头看了眼，或是下意识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便又将精力投入工作中。

侦探社的成员有负责从事调查活动、以解决委托人问题的调查员，还有负责收集情报、外交、会计等工作的事务员。

虽然成员的人数不固定，不过包括其社长在内，通常活动着的人数也有十多名。

这些情报被根据记忆提取出来，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被江户川乱步带着简单看了下事务室、茶水间、医务室，手术室听着对方的介绍，时不时的点头或嗯上两声回应。

就好像是带社员熟悉环境一样。

然后她被带着穿过事务室，来到会客兼会议室。

“费理伊娅米伊……费娅小姐，这里是公司的会议室，平时也拿来当会客室使用。请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吧。”那个在咖啡厅一副严谨模样，自我介绍名叫做国木田独步的少年露出友善的笑容对着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说道。

“啊？哦哦，抱歉国木田先生，刚才走神了。”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随意的选了个位置坐下。

蔚蓝的海，不远处是靠近港口的商船。

“没有关系，社长大人和乱步先生想跟你单独聊聊，有事情可以叫我们。”国木田推了推眼镜，将手中的两杯水从托盘上拿下来，然后将托盘夹在臂弯，顺手将门带上。

这令一般的普通人很难以置信，如此都早熟沉稳的气质会出现在一个14岁的少年身上。

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想着就回了一句:“好的，谢谢你了。”

江户川乱步用有些好奇的语气向着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心情好像都愉悦了很多。”

“刚刚透过事务所的窗子能看到海边，不知哪里的商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出鸣汽笛的声音。”

感觉，就是一个适合讨论工作的地方呢。

“哼哼，是吧。不过讨论工作什么也太无聊了”乱步很娴熟地坐在她身侧的位置上，他上半身半趴在桌上托着腮帮子，就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被，被看穿心里想什么了！但是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那是自然，不管是怎样子的小心思都逃不过乱步大人的眼睛。”乱步脸上充满笑容。

“社长呢，不是你们两个人要跟我聊聊吗。”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问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看透了，我想要找你们要委托吧。”

因为她要找传说中的对宰宝器——织田作之助，然后把小绷带精已经骗到手，然后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芥川大老师。

毕竟，他有妹妹就是有牵挂，等于不会像三次元的样子随随便便学习自杀。

这个时候啊，医疗技术还是很发达的嘛。

不管怎么说，肺病还是能通过医疗技术治好的。

还不算晚啊！呜~之前每次出门耒这儿都找不到芥川大老师！！

像《罗生门》这样的佳作，她真的还想多看看。

“晶子已经去叫啦！”

“社长等会儿过来啦，现在是我们的单独交流时间。”

“乱步。”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有些无聊，但是她这辈子能吐槽的已经吐槽完了。

“嗯？有什么事。武装侦探社不接受普通委托的哦，你是要委托什么，饭团小姐。如果是你可以考虑一下。”

“毕竟已经好久没有遇上这么有趣的人了，还能跟得上我的思维，也不会说奇怪的话。”乱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但下一刻，他好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就提高音量，大声地说话。

“但是那件事情不行！”

乱步侧着头眯眼看着她:“但如果是写书的话，不要啦！你不准叫乱步大人啦！”

“这种无聊的事。我讨厌把头脑用在无聊又麻烦的事情上。你找什么黑泥精，小橘猫还是什么大老师？随便你。”乱步睁开他那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用锐利的眼神将她扫了一眼，然后狠狠瞪着她，“哼，你个哥控小饭团”

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想要开口说话的动作僵了一下，她之前是有幻想过会不会再能看到江户川老师的作品。

还有那是她在心里对那，那些人的称呼，他怎么知道的呀。

“我已经有一个社长大叔了，我也不认识秋刀鱼大叔，不需要再多一个秋刀鱼大叔，就算再多一个秋刀鱼大叔我也不会写作的。”乱步透过她好像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但是那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他才不是那个傻乎乎只会掉眼泪的家伙。

“还有，我是绝对不会跳槽的，绝对不会。我连兼职都不会！”乱步小声嘟囔着，声音不大，语速较快，但是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正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这个形容，这个形容，这该不会是那本她只看到后边天台部分的同人吧。

……秋也老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了让那么多弃文从武的猫猫为你写作的。

可恶啊可恶啊，啊，凭什么你乱步猫猫就可以随便生气，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

气死了，谁还没有大家长罩的。

虽然说哥哥离得挺远，但是哥给的卡给足了她的底气。

人穷志不能穷，更枉论她现在手上一点都不穷。

她上辈子就没受过这委屈。

不行不行，她也要吓回去。

“你在说什么呀，完全听不懂呢。”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同样鼓起腮帮子，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

那双明亮的紫红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努力地试图用最吓人的表情狠狠瞪回去，“你才是社长控小猫咪吧！”

“……”乱步沉默了片刻，他大声道，“你根本就还没算上是个作家，而我已经是远近出名的世界第一名侦探！”

“要不是有你的社长护着你，就你这个嘴欠的家伙肯定会被抓起来揍的。”费理伊娅已经不管什么了，自从遇到江户川乱步，她的情绪就不再稳定(也许还是稳定的，不然早开始揍了)。

“你也不是一样！要不是有你哥哥，你现在就被人贩子抓起来卖掉了。”乱步不服输道。

“你才是吧，一看就很容易被一根棒棒糖拐走的家伙。”

“你没有异能，我有！”

“我的异能可是世界上第一『超推理』！我不仅不会被拐卖掉，我还会把对方送入警局。”

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顺口就要瞎编一个她能演得住的假异能。

“我有异能，我的异能名是『天外来客』(三次元看一、二次元也算高维视角观测这个低维世界)，分析世界走向，以及看透一个人的灵魂。而且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异能者！)

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突然就收住了嘴，毕竟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社长给他撒的谎。

这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她在计较什么啊。

“好吧，我看错了，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第一名侦探。”

“……好吧，我也看错了，你有异能。”乱步这个时候也没有吵，只是有些倦懒的抬眼看她，不过眼神温柔了些。

两个人就这样子侧着身子，趴在桌上面对面注视着对方。

少年那透明又深邃的眼睛仿佛连他的脑髓都能一并看透，费理伊娅觉得埋在自己灵魂深处记忆，好像已经被看穿转生的秘密了。

乱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面对费理伊娅干净透亮不失锐利如明镜的双眸，他也不由地感到一阵的不自在，完全看不清，神秘的就像一团迷雾。

突然，江户川乱步就像绷不住了一样哈哈大笑:“噗嗤，哈哈，你这个笨蛋！你的演技也太差了吧。”

完全不知道他指的演技是哪一个。

“……幼稚鬼！你在说什么鬼话呀。”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撇了撇嘴，她倒也没真的生气。

“你才幼稚鬼，费理伊娅是幼稚鬼。”

“饭团小姐是幼稚鬼。”

“笨蛋小姐是幼稚鬼。”

“费娅就是幼稚鬼。”乱步像是突然炸毛了一样，语速超快的连说了几个称呼，很喜欢，都是他刚给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取的绰号。

“要进行情报交易吗。”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伸出手揉了揉乱步的脑袋。

嗯，头发手感不错。

“好吧，免费回答你几个问题。”

“我觉得你是想要拜托委托的，不过这一些杂七杂八的无聊事情还是等社长来了再说，好不容易休假一天，我还不要管工作呢。”

“嗯哼，那我和你的问题就算是私人之间朋友的友情回答吧。”

“那当然，乱步大人言出必行。”

“请问，我哥哥讨厌异能者，但是他寻找的‘伙伴’都是异能者，他会希望我是异能者吗。”

“当然不会呀，你不是他亲妹妹嘛。”除非他要利用你。

“那为什么……”他会那样子说。

虽然他有说过，但是果然还是有些介意呢。

“笨蛋死了，怎么想的啊！”

“有一个崇高的理想需要多久。”

“一分钟，哦，不，三秒钟。”乱步随口说的，他根本就没想。

不过说的也不算完全错，理想这种东西，树立一个理想，这是一瞬间的事。

“那么实现呢。”

“一辈子。”多么残忍又现实，这个世上无一事是可以一蹴而就。

费理伊娅微垂着眼眸，她慢条斯理的讲述她的观点:“一群老鼠中，一部分的老鼠沾到了病毒变得与众不同，便高高在上自以为获得了上天的眷顾变成了主角，用暴力战争让这个世界变得污浊不堪，是否要将他们全部去除。”

人类社会有两种人，一种是凡人，一种是非凡的人。

凡人会遵守世俗的法律，而非凡的人，他们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为了更高崇的目的而清除一些必要的障碍。他们被称为伟人，他们被称为英雄。

凯撒谁，拿破仑是谁? 我们称他们为英雄，因为他们都是伟大的谋杀者。他们双手沾上了无数的鲜血，他们的内心确没有丝毫的动摇。战争，清洗，毁灭一个国家，流放一个民族，他们已经不是凡人，一个凡人的怜悯之心承受不起数百万人的鲜血。

三次元作家费奥多尔·米哈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在她耳边回荡，那是谁的声音？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他说过的，‘就算我是卑劣的人 ，你也不能 …卑劣的人有我一人就够了 …’他站在自己阶级的对立面，预谋着悄无声息没有硝烟的革命。”

江户川乱步被动的接受着她传达的信息，在将来的某一日他见到费奥多尔·米哈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第一面便认出了他是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她口中作革命者的哥哥。

“常暗岛战争你知道吗。”

“那是个炼狱，所有人都把那称为绞肉机屠宰场，但七个异能者阻止了更大的战争。”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回答道。

“没有异能者的社会，也充斥着不公。”乱步陈述的这个事实。

“我早就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掌权的通常大部分是普通人。异能者只是较为好用的刀刃罢了，但异能者表面上的地位是要比普通人高的，不是吗。”费娅满不在乎道。

“所有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像红豆麻薯只有红豆是甜的，但不如麻薯更能补充能量。”乱步例举了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你觉得我能开好出版社并且找到合适的社员并且签约到热爱写作的优秀作家吗。”

“也许？如果你干不下去的话，实在无处可去，不必要总是去找黑心饭团。”

“我会尝试去求社长让你加入武装探侦社，避免你流落街头，饿死。”乱步就像是在讲个冷笑话一样，面无表情地着说的这件事莫名有些嘲讽意味。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幼稚鬼，不，乱步先生。”她呵呵笑两声。

“我也可以送给你来自朋友的提示哦。”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微笑着倒也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

乱步先生这刀子嘴豆腐心吧。

她这就算是礼尚往来吧。

但乱步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离开椅子，他离费理伊娅更远了些。

他直觉不是一个好消息，虽然身子远离了些，但是耳朵还是竖起来听。

“我曾经看到过，你们走向悲惨的灾难。”

乱步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忍住没有去打断她的话。

“剑客持刀而立,他是那样的粗鲁又神秘。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和复杂。他渴望成为英雄,却又害怕被揭穿。”

“他斩杀吸血鬼,又留下祸患，只是简单的用刀钉住吸血鬼的头颅将其封印。”

“于是他采取了一个策略,既是正面英雄，又按暗地里扮演反派成立天人五衰即骗取想实现理想的人效忠，他又将吸血鬼放出,在多年前就精心设计让老朋友成为了他的替罪羊。”

“人心的“地下室”幽暗、肮脏、深不可测。”

“也许能所见我哥哥的参与，但他是被骗的，充当一个杂役，他身体不好又满脑子就只有工作和理想。”费理伊娅先给自己的哥哥的反派形象稍微洗白了一下。

“当然，与此同时，这漆黑一团的肮脏中又时时闪现出美与善的光辉。这是我哥哥告诉我的。”

“总之你多少要小心一下猎犬大队长福地樱痴。”

“……你让我否定社长的判断？”乱步的声音有点颤抖，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她。

“我想你早就察觉到了异样，但是你相信你的社长，所以你把异样给遮住了，不愿去看。”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真相是最靠得住的，人心不是，你不能指望你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是好人，你应该成熟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不想看到你的手被利刃穿透，不想你站在社长的病床前哭才终于长大。

毕竟你可是江户川乱步，没有人想要看你被误会，不想看你明明为军政界破解上万件案件，却要被泼脏水，明明在意气风发的年纪却要面对第二次家破人亡。

不想看你为自己忽视福地樱痴的异样，傻傻的，因为社长相信他，导致社长……而自责。

更不想费奥多尔这个便宜哥哥彻底被摆在反派的位置上。

《双重人格》就应该是一本书，而不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人身上的，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宁愿自己的哥哥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想说的话太多了，不能说的也太多了。

“因为……我不想看到某个幼稚鬼哭鼻子。”

“切，你才幼稚鬼。这周日，情报。”乱步有些别扭的说道。

“什么？”费理伊娅·米哈伊洛维希·陀思妥耶夫斯卡娅有些疑惑地抬眼，她还没有搞明白乱步为什么突然来一句没头没脑的句。

“报社。”行，懂了

“谢谢。”费理伊娅回答了一句，便用手指勾弄着她自己的长发沉默的闭上嘴。

她可还没说出口，乱步免费帮忙完成还未提出的一个委托啊，真是个好人。

——

真的就是异能名取名废，改了几次，躺平吧，虽然说还是假的异能。

我认为乱步更喜欢别人叫他乱步大人，果然还是因为觉得大人比较厉害，而不完全是什么中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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